“他们学会了。”他解下染血的护腕,露出结痂的伤口,“现在,陪我躺会儿。”
薛沉甯怔怔望着这个曾孤狼般的男人,此刻眼底盛满温柔的疲惫。
“那就…勉为其难吧。”
檐下风铃轻响,混着远处药棚的喧闹。
两个伤痕累累的人相拥而眠,发丝纠缠,分不清谁护着谁。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药碾上,薛沉甯专注地研磨着草药,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个月过去,村里疫情已经基本控制,只剩下几个重症患者还需要继续治疗。
“薛娘子,您看这药方…”老郎中李叔恭敬地站在一旁,指着自己拟的药方请教。
这位曾经对薛沉甯不屑一顾的老郎中,如今完全被她的医术折服。
薛沉甯擦了擦手,接过药方仔细查看:“黄连的量可以减半,再加一味茯苓…”
她提笔修改
着,字迹清秀有力。
自从改良的药方成功治愈第一批病人后,附近村庄甚至镇上都有人慕名而来。
薛沉甯来者不拒,从早忙到晚。
奇怪的是,她丝毫不觉得疲惫,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小姐,喝点水吧。”茗翠端来茶水,心疼地看着她消瘦的脸颊。
薛沉甯接过茶杯,突然想起什么:“萧承岺呢?”
“一早就去镇上了,说是有事。”茗翠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连马车都没套,骑马去的。”
薛沉甯微微蹙眉。
最近萧承岺确实有些反常,时常独自出门,有时深夜才回来。
她不是没想过问他,但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们虽然是夫妻之名,却并无夫妻之实,她有什么资格过问他的行踪?
正想着,院外传来马蹄声。
薛沉甯走到窗前,看见萧承岺翻身下马,动作矫健如豹。
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短打,衬得肩膀更加宽厚。
阳光下,他古铜色的脸庞棱角分明,下巴上那道细疤为他平添几分粗犷的魅力。
薛沉甯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几分,她急忙退回药台前,假装专注地捣药。
萧承岺大步走进屋子,身上带着风尘的气息。
他看了一眼薛沉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放在她手边:“镇上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