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甯把药房改成了简易医室,临时的架子上摆满了她采集和炮制的药材。
“来,张嘴让我看看。“薛沉甯轻声对小孩说,用竹片压住舌头查看喉咙,“嗯,红肿得厉害。茗翠,取些金银花和薄荷来。“
萧承岺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手里提着一篮新鲜草药。
这个月来,他每天都会去山里采药,有时甚至跑到很远的山谷寻找稀缺品种。
“需要帮忙吗?“他低声问。
薛沉甯头也不抬地伸手:“把黄芩给我。“
萧承岺准确地从篮子里找出黄芩递过去,又默不作声地去井边打水烧火。
他们之间已经形成了这样的默契——她看病,他负责所有需要力气的活计。
农妇抱着退烧的孩子千恩万谢,硬是将一篮子还带着母鸡体温的鸡蛋塞进薛沉甯手里。
待送走最后一位病患,薛沉甯才发觉脖颈已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
薛沉甯长舒一口气,仰头活动筋骨时,余光瞥见萧承岺倚在门框边,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怎么了?”她下意识摸了摸发髻,怕是散乱了,“我脸上沾了东西?“
萧承岺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给你的。“
薛沉甯打开一看,是一把精致的银针,针尾还雕着细小的花纹,比她现在用的竹针好太多了。
她小心地抚摸着银针,银针触手生凉,尾端花纹摩挲着指腹,比她想象中更称手。
“这…很贵吧?“她惊讶地抬头,她曾在太医院见过类似的,“至少要二十两银子…”
萧承岺耸耸肩:“集市上碰到,就买了。”
薛沉甯注意到他腰间少了那块常年佩戴的狼牙玉佩,那是他猎到的第一头雪狼的獠牙。
“你当了玉佩?”她声音发紧。
萧承岺转身走向柴堆,背影在暮色中格外高大:“旧了。”
他抡起斧头,结实的臂膀绷出流畅线条,“不如换实用的。”
斧头落下,木柴应声劈开。
薛沉甯望着他背影,掌心银针渐渐染上体温。
前天她不过是随口抱怨竹针容易钝,扎穴时总要多费力气…没想到他竟记在心里。
灶房里传来炊具碰撞的声响,混着茗翠哼唱的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