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系腰带时,一缕晨光正好落在他睫毛上,在古铜色的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
薛沉甯的心突然漏跳一拍。
她没想到自己随手裁的衣裳,穿在他身上竟这样…好看。
“谢谢。”萧承岺突然开口,声音比往常柔和几分。
薛沉甯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谁、谁要你谢了!不过是布料有多…”
她转身就要走,却被门槛绊了个趔趄。
一双温热的大手及时扶住她的肩膀。
萧承岺的气息近在咫尺,新衣上还带着她亲手熏的淡香。
“小心。”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薛沉甯从耳根红到了脖颈。
她逃也似地跑回自己房里,砰地关上门,才发现掌心全是汗。
窗外传来劈柴的声响,比往日都要利落清脆。
薛沉甯偷偷从窗缝望去,只见萧承岺穿着
那身新衣,连干活时都不曾脱下。
*
第二天一早,薛沉甯正在院里继续缝衣服,薛府的李管事突然来访,手里拿着一封信。
“小姐,京城来的家书。”
薛沉甯的心猛地一跳,差点被针扎到手。
她回到房中,迫不及待地拆开信,是父亲的字迹!
想来是父亲终于消气要接她回去了!
然而,随着阅读,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信上说,父亲认为她在乡下“反省”
得还不够,至少还要再住半年。
更让她心寒的是,父亲竟然听从继母的建议,把她母亲的嫁妆拿出一部分给继母的侄女做嫁妆!
薛沉甯的手指死死攥着信纸,指节泛白,薄薄的纸张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她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阵发黑,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小姐!”茗翠慌忙上前搀扶,却被她一把推开。
“出去!”她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一把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瓷器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