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声音更低,说得有鼻子有眼。
我们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俱是一沉。
酒肆内的流言与之前的闭门羹印证,青城派内部果然出了大变故!
就在这时,酒肆门口的光线一暗,走进来两人。
酒肆内的茶客饭客停止了议论。
当先一人是个中年道士,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面容俊朗,着青城派高阶弟子的月白道袍,气度沉稳。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身姿挺拔、容貌清丽的年轻道姑,她神色清冷,一副生人勿近的脸色。
“仙子!”杜清远一眼就看到了那道姑,眼睛瞬间亮了,下意识地就站起身想打招呼。
年轻道姑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即便将目光移开。
杜清远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坐了回去。
那中年道士来到我们这一桌前,对着我们深深一揖:“恕贫道冒昧,敢问……哪位是镇武司的江监正,江大人?”
我放下茶杯,平静地看向他:“我是江小白。道长是……?”
“在下青城派凌云子,见过江监正,李学政。这位是我师妹清薇。冒昧打扰,实是因师门遭逢巨变,不得已前来求助!”
我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凌云道长不必多礼。不知贵派发生了何事?”
凌云子悲声道:“师门不幸,让诸位见笑了!家师清虚道长,昨夜遭人暗算,身受重伤,如今昏迷不醒!”
“哦?竟有此事!”我露出惊讶表情,“可知是何人所为?”
凌云子双拳紧握,痛心疾首道,“是……是我那二师弟,清风子!他狼子野心,觊觎掌门之位已久!定是他暗中勾结了九幽魔教,妄图盗取我派至宝‘阴阳鱼石’,被师父察觉后,竟……竟丧心病狂,对师父突下重手!”
我眉头紧锁,追问道:“那清风子人呢?阴阳鱼石现在何处?”
凌云子颓然摇头,“昨夜事发突然,那逆贼得手后,便带着鱼石不知所踪!贫道忙于救治师父和稳定派内秩序,一时……一时竟让他逃脱了!”
听到九幽教和阴阳鱼石失窃,我心知此事绝不简单。
但镇武司确有原则,不便直接干涉门派内政。
我面露难色,沉吟道:“凌云道长,此事听来确实令人发指。但按朝廷规制,门派内部纷争,尤其是掌门传承之事,镇武司若无机缘,实难直接插手……”
杜清远瞥了一眼旁边眼圈微红的清薇道姑,忍不住插嘴道:“姐夫哥,咱们不能坐视不理啊!”
凌云子见状,满是急切道:“那阴阳鱼石若真落入九幽教手中,被其邪法催动,不知会酿成何等灾祸!届时恐怕就不仅仅是青城一派之事了!恳请江监正看在苍生安危的份上,主持大局!”
李文博此刻也捻须开口,神色凝重道:“江大人,清虚道长与老夫乃是故交,于公于私,老夫都不能坐视他遭此大难而不管。若此事真涉及魔教与天下至宝,镇武司介入,亦是合乎法理。”
见李文博也表了态,我心中迅速权衡。
此事蹊跷甚多,凌云子所言是否全然属实尚待查证。
但九幽教和阴阳鱼石这两个因素,确实给了镇武司介入的充分理由。
与其在山下猜测,不如上山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