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之围暂解,但唐延海并未放松警惕。
城外联军大营的废墟仍在冒着缕缕青烟,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和血腥的气味。
车迟国的军队已经彻底溃散,各自逃回部落,短时间内难以形成威胁。
北狄军队在混乱中损失了不少人马,后撤了五十里重新立营,但显然也无力再组织起有效的进攻。
城头上,守军正在紧张地修复破损的城防,清理战场。
士兵们虽然疲惫,但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昂扬的斗志。
燕陵手臂上缠着绷带,向唐延海汇报战果和损失:“…此战,我军出击五百人,阵亡二十七人,伤近百。”
“但阵斩敌军估计超过八百,焚毁大量粮草辎重,缴获兵甲旗鼓无算。最重要的是,尉迟亮授首,联军已破!”
唐延海微微颔首,脸上并无太多喜色。
他望着北方,那是北狄军队主力所在的方向。
缓缓道:“兀木赤主力尚在黑独山与裴伦对峙,留守此地的并非其精锐。经此一败,他们短期内应不敢再来。但北狄人睚眦必报,不可不防。”
“头,我们接下来该如何?”燕陵问道。
唐延海沉吟片刻:“赵头有令,让我们自由发挥能动性,向凉州靠拢。”
“但甘州乃陇右重镇,亦不可轻弃。”
“这样,你立刻派出多路信使,一是向凉州赵将军报捷并请示下一步方略;二是联络裴伦将军,告知我部情况,看能否协同行动;三是安抚城内军民,整顿防务,征集粮草。我们要做好既能守城,也能机动的准备。”
“明白!”燕陵领命而去。
。。。。。。
凉州和陇右的消息如同雪片般很快飞到杨岩的案头。
“赵暮云离开凉州北上…直扑兀木赤后方?”
杨岩看着密报,反复确认了好几遍,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他怎敢?他难道不怕凉州空虚,被我趁虚而入?还是…他另有倚仗?”
他烦躁地在殿内踱步。
幕僚小心翼翼地分析:“相爷,赵暮云此人,用兵向来诡谲,行险弄奇。”
“此举看似疯狂,实则…或许真能打兀木赤一个措手不及。若其成功,兀木赤必退,届时他携大胜之威回师,恐怕……”
另一幕僚则持不同意见:
“相爷,此乃天赐良机啊!赵暮云孤军深入,后勤难继,风险极大。”
“我军可一面令杨凡将军加紧攻打夏州,一面集结兵力,或许可尝试再度进攻凉州!”
杨岩停下脚步,眼神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