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情绪开始像四周的暮色一样,缓缓弥漫开来。
张野再次下车,脸色也更加凝重。
他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依旧深陷的车轮。
“一次不行,再来一次。”
他的声音依旧稳定,但语速快了些,“我们把板子再垫高一点,你把那块备用板子也拿过来。”
我们重复着之前的步骤,在越来越暗的光线和越来越强的风雪中,与这片吞噬车辆的流沙搏斗。
第二次尝试,车轮爬上了脱困板。
但仅仅前进了一尺左右,前轮又似乎碰到了松软处,车身再次微微一沉。
幸运的是,这次没有完全陷死。
“快!继续推!别停!”张野在车里大喊。
我再次鼓起力气,配合着引擎的嘶吼,死命向前推。
车轮终于完全碾过了脱困板,车辆猛地向前一窜,冲出了那片死亡区域,停在了前方坚实的地面上。
“成功了!”
我几乎虚脱,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上,也顾不上寒冷,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
张野也下了车,长长舒了口气,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如释重负。
他走过来,向我伸出手。
我抓住他的手,被他一把拉了起来。
他拍了拍我肩膀,我们相似一笑。
“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他指了指天空,“暴风雪真的要来了,我们必须立刻找到避风处!”
我们迅速收拾好工具,跳上车。
车队再次启动,这次,张野开得更加谨慎,也更加急切。
天色几乎完全黑透,只有车灯撕开前方飞舞的雪幕。
能见度急剧下降,狂风卷着雪粒,让世界变得一片混沌。
我们沿着河岸又行驶了约莫半小时,终于在一处背风的岩石坡下,找到了一个相对理想的扎营点。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顶着几乎能把人吹走的狂风,勉强支起了帐篷。
甚至连火都没来得及生,只是用加热包简单吃了点东西,补充了些热量。
钻进睡袋时,我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肌肉酸痛无比。
帐篷外,暴风雪正在疯狂地咆哮,仿佛要将整个荒原都掀翻过来。
风声凄厉,像无数冤魂在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