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捕头一筹莫展的时候,李莲花推门而入,他身后是抱着洗干净了的孩子,过来瞧热闹的桃清。
两人寒暄了几句,李莲花又将阿生家逛了一遍。最后,他走到目光呆滞的阿生面前,将之前捡到的包孩子襁褓递给他。
阿生有些呆滞的眼神落在襁褓的时候,突然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尖叫一声,而后抱着头,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好像那小小的襁褓如同洪水猛兽一样,让人避之唯恐不及。
王捕头大惑不解道:“李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不能刺激他吗?”
李莲花看了他一眼,缓缓道道:“你没有发现吗?这襁褓针脚细密,这上面绣着的小花跟屋子里被子上绣着的小花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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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捕头拿过襁褓,又冲到屋子里去看被子,果然看到了一模一样的花纹,只是,“这能说明什么,孩子是阿生抢来的,用自家的襁褓裹着而已?”
李莲花叹息一声:“是啊,用自家的襁褓裹着孩子,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只是你看他的样子,正常吗?他显然很怕这个襁褓。可是为什么呢?”他盯着那个抱着头痛苦万分的人,缓缓道,“这明明是你的妻子一针一线缝出来的,你为什么连看一眼都不敢?”
是啊,为什么?王捕头皱着眉头,一副不能理解的模样。桃清看着李莲花在循序渐进地阐述真相,神情很是愉悦。果然,跟着李莲花同行,一点也不无聊。
李莲花歉然地看着那人,似乎很是同情他,他感叹道:“你跟你妻子的感情想必很好,她骤然离世,还带着你们未出世的孩子,你一定很痛苦,痛苦得恨不得跟他们一起去了。”
那人哭泣的声音变小了,呜呜咽咽的,却不敢抬头。王捕头眉头一皱,所以,这人已经清醒过来了,却表现得一副失智的样子,是为了逃避责罚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李莲花继续道:“你白日里浑浑噩噩,在村子里游荡,来自他人的关心能让你勉强将妻儿离世的痛苦压下,只是夜深人静,独自一人之际,那种痛苦更加凸现了起来,你也因此得了夜游症,在睡梦中将自己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做了。”
李莲花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阿生:“很多得了夜游症不会记得夜游之时自己做的事情。但你不一样,你或许不记得全部,但你对某些事情应该是有印象的。”
桃清点头。没错,夜游症是这样的,有些人记得,有些人不记得,因人而异。当然,记得不记得,只有自己知道,其他人是无法判断的。
村子里听到动静而赶过来的村民将整个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李莲花微微一笑:“我听到村子里的人闲谈中说起,你老婆下葬之后,那坟地让野狗刨了一个洞出来。”他道,“其实那不是野狗刨的洞,是你挖了你老婆的坟吧?”
阿生不哭了,浑身抖得却更厉害了,像是寒风中的枯木,无端的显得有些凄苦。村民们倒吸一口凉气,有些惊悚地看着他们以为胆小懦弱的阿生。
王捕头不解道,“他挖自己老婆的坟做什么,想把自己也埋进去?”
李莲花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挖自己老婆的坟。或许是想要将自己埋进去,或许是想要将什么东西送进去,或许是还想要再见他老婆一面,总之,不论什么理由,他最后挖了自己老婆的坟。”
王捕头推了推阿生,他却对李莲花的猜测不做任何回应,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王捕头又看向李莲花:“你如何肯定他一定挖了坟?”
桃清恍然,难怪李莲花大清早将莲花楼拉到这个村子,还出门转了一圈后才回去睡觉。李莲花作为一个挖了三次活人的老手,自然是一看就知道坟上的洞是人为挖出来的,还是野狗刨的。
李莲花指了指王捕头手上的襁褓,缓缓道:“这襁褓脏了,我去清洗的时候,闻到这里面混杂着一股很淡的尸臭味。”
王捕头闻言手一抖,原本拿在手上的襁褓顿时掉在了地上,他声音陡然变大:“什么……尸臭味?”
李莲花盯着他,直到王捕头重新捡起襁褓才缓缓道,“啊,或许这襁褓作为陪葬品一起放进了棺材,又或者是包了什么东西一段时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襁褓一定跟死人接触过。”
桃清同情地看着怀里睡着香甜的小孩,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他都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
李莲花看着阿生,眉头微蹙道,“阿生,你打开你老婆的棺材的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比如你在棺材里看到了一个孩子?”
“什么,那孩子是棺材子?”村民看着桃清怀里抱着的孩子满是畏惧,很多人忍不住退后了一步。棺材子在很多人看来是十分不吉利的。桃清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抱着孩子稳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