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小事就将宫女撵回掖廷,宫中都算罕见,也只有在她这儿,竟还算得上是不怎么严重的处罚。
既要改了往日的做派,倒不如从这儿开始,那宫女如能在她殿中专管一事,便算得上她身边贴身伺候的,不用再担心会被随意罚出去,也是一点补偿。
漆陶应声。
她总管颐华殿已有几年,更蒙宣谙姑姑亲自教导,这样的事如何不着痕迹,如何平衡奖惩,自是信手拈来。
“还有,”提到这个,萧芫嗔她一眼,“以后像这般整个颐华殿皆知,就我蒙在鼓里的事,可再不能有了。”
萧芫明了点出,漆陶回想适才所有人一下跪地的场面,才意识到这一层,顿时愧怍,“是奴婢的错,奴婢只想着让您少动些怒,以后……奴婢发誓,以后定不会再有了。”
要知道,真追究的话,这已算得上欺主,也就是她一直伴着娘子,才只是得了这样的提点。
萧芫颔首:“我自是信你的。”
自颐华殿正门而出,行过一段红墙甬道,便是一处开阔所在,花丛树影环绕着中间的玉阶亭,可穿行亦可绕道,出去不远,便是慈宁宫正门。
白日里的正经时候,譬如此时请安,萧芫便会走这一条路。
刚要从亭子一旁路过,忽闻身后呼唤,萧芫回头。
二公主李沛柔气喘吁吁从另一头赶过来,“老远便看见,可算赶上了。”
萧芫后退了一步,离她远了点。
昨日她说的话她可以不再计较,但也不代表能就此冰释前嫌。
“公主殿下有何事,我还要去慈宁宫。”
“我知道你要去慈宁宫……”李沛柔别扭地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是,我就是专来寻你的。”
萧芫蹙眉。
李沛柔一股脑儿道:“是母妃让我来给你赔礼道歉,昨日与你争执时我说的话确实不大妥当,你已经被太后罚过了,我,我……”
真说起道歉的话,她直觉得脸热得慌。
“不必,”萧芫冷声,“此事昨日已有了决断,请淑太妃不必再因此费心。”
说着,萧芫就准备离开。
“哎,”李沛柔急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我好端端与你来道歉,还准备了赔礼,你若不收下,回去母妃定又要说我了。”
“那与我又有何干系呢?”萧芫面色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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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看不起,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便罢了,她想得再开,也不乐意被反复戳伤疤。
李沛柔语噎。
从小到大,李沛柔也没拿热脸贴过几回冷屁股,本身她也不乐意来,她贵为公主之尊,被推下水之后竟还要给一个外臣之女赔罪,她说出口都已经很不容易了,萧芫竟还不稀罕。
萧芫再不想理她,她的时间宝贵得很,陪姑母尚且不够用,哪里有空与她在这里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