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棠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抬手摁了摁酸热的眼角,手背忽而触到?一片冰凉,低下头才发现,是周嘉让送她那?条翡翠项链。
眼泪终是在这一刻失控,一颗一颗地决堤涌出。
那?时他说,新一年要保佑她平安健康。
可如果她的平安都要用他的健康来换,那?么?她宁愿永远活在黑暗与?阴鸷中。
喘息声与?急促的啜泣声交织在一起,在空荡的走廊中回荡着,温惠听得揪心,看得更难受,拿出纸巾帮她擦了擦,蹙眉不知道该劝些什么?。
温书棠没有明确讲过她和周嘉让的事,但再怎么?说,温惠也算过来人,不可能?看不出他们俩的心思。
一开始她还有所?忧虑,毕竟她自?己遇人不淑,在感情上吃过苦头,不想妹妹重蹈覆辙,后面逐渐发现,周嘉让和其他人确实是不一样的。
他真?诚,纯粹,愿意不求回报地付出全部感情。
“姐。”
泪水糊了满脸,温书棠断断续续地抽噎着,发声困难,言语破碎到?极点,“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就像奶奶说得那?样,天生就是灾星啊。”
小时候是爸爸,然后是姐姐,再往后是周嘉让,似乎所?有和她亲近的人都会?接二连三?地被连累。
听到?这,温惠没忍住也跟着掉眼泪,手臂绕过她肩膀,把人揽进怀里:“才不是呢。”
“我妹妹才不是什么?灾星,恬恬是全世界最好的女孩子,有你才是我们的幸运。”
就这样抱着她哄了好一会?儿,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赵晗打电话进来,说是法院那?边需要过去一趟。
温书棠吸吸鼻子,嗓音沙哑:“姐,你去吧。”
“我没事,这里还有欢意他们陪我呢。”
温惠抿唇,显然是放心不下,但官司的事又推脱不了,只能?拜托谢欢意帮忙照顾一下。
谢欢意用力点头:“姐姐我会的。”
眼前是无尽的白,浸在刺鼻的消毒水气味里,对?时间的概念已然全失,不知到?底过去了多久,外?面天色黑得彻底。
谢父谢母也赶了过来,几个人交替在手术室外等情况,只有温书棠,像一个没有生气的玩偶,一动不动地呆坐在一旁。
“棠棠。”
谢欢意小睡一觉醒来,揉揉惺忪的眼,蹲下来晃她胳膊,“你都在这守好久了,得休息一会?了,再继续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眼球里血丝密布,耷下的眼尾满是疲惫,温书棠却说:“欢意,我不累。”
许亦泽也过来劝人:“棠妹你还是歇一歇吧,要是阿让知道你这样,他会?更心疼的。”
温书棠摇头,唇角弧度僵硬:“我答应阿让了,会?在门外?等他出来。”
“而且……”她喉咙哽咽了下,“他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听出她的自?责,谢欢意握住她的手开解:“但这不是你的错。”
可温书棠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甚至不知道,如果周嘉让真?的出了事,她该怎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