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忍不住笑,刚弯了唇角,想到她看自己笑很有可能会恼,便控制住:“但您确实是很好很好。”
其?实本来想说,她不能称为?“没做什么”,而是用心善待,不然也不会因?为?自己心神不安而特意?告诉她这些——这些,对于控局者来说,本不该让局外人知道的事。
只是转念一想,这些话有些直白露骨,说出来她应当也会恼,还是算了。
凤拨云听姜眠说话牙疼:“也难为?你,能对本宫夸出来一个好字。”
姜眠笑盈盈坐下,这回没有保持礼节性的距离,而是直接挨着坐在凤拨云旁边。
凤拨云凤目圆睁,简直不敢相信姜眠在干什么,红唇微张正要怒斥,就听这不知死活的姑娘笑道:“你一时?对我发了慈悲,眼下是收也收不回来啦,我大概能猜到爹爹在做什么——你没有杀他,也没有羞辱他,你想用他的领兵才能。”
凤拨云面无表情看着姜眠。
“虽然这段时?日我收不到任何外面的消息,但我猜爹爹应当已经掌握兵权,欲压制京城。”
凤拨云冷笑一声,该死的。
她不置可否:“你倒是什么都敢想。”
姜眠摸摸鼻子。
因?为?现世的思想,她占了些眼界宽的便宜:这些若放在当世普通闺阁女子身上,也许不敢想这么大。但对她而言,对自己爹爹价值的了解可以说是入木三分,只需透露一点点消息,便能猜出个囫囵。
再往深了说,敢这么想已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皇帝可以冤枉臣子,而臣子绝不可以奋起反抗——凭什么?
这谋逆的举动,在她看来,也能轻而易举的接受。
凤拨云盯着姜眠,知道她既然敢想这么远,就瞒不住了。
她也不急,冷淡一笑:“就算真?如你所说,你父亲是在替我卖命,在我手下谋生?,你不觉得屈辱难堪?”
姜眠道:“那就要看怎么想了,听命于人也罢,至少他手下有兵,就有保护自己的倚仗。我只希望他好好的,他平平安安,我欢喜还来不及,怎会屈辱?”
凤拨云抚了抚眉毛。
好在姜重山刚直,没有他女儿这么通透。不然这一局,她可算是亏了。
懒得再谈这件事,瞥姜眠一眼,她牙尖嘴利不容情:“谁让你坐在本宫旁边,不知自己很讨人嫌么。”
姜眠点头:“知道。可是阿姐你很讨人喜欢啊。”
凤拨云脑中?嗡嗡:顷刻之?间没想清楚该骂她胡乱称呼,还是劳什子讨人喜欢的放肆言语。
缓了一会儿,她道:“我长姐曾挟持你在宫墙之?上,拖着你一道坠楼,险些害你性命,你对着她的亲妹妹,竟能唤出一句阿姐。”
姜眠微笑柔声道:“为?什么不能?我从?未怪过她,更不会怨怼你啊。”
因?为?知晓历史,身处其?中?总有自带的割裂感,仿佛跳出时?间,能够理解每一个人。
“而且坠落之?时?,她在我耳边道了句抱歉。”
凤拨云一怔,侧头望着姜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