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回家后,除了随李氏去镇上赶过一次集,还没有真正出过家门。
用过早饭,凝香心不在焉地教弟弟写字,徐秋儿在旁边绣花。
东院那边,李氏坐在阴凉里给丈夫做新鞋,并没有出门的打算。
日头一点点升高,想到陆成极有可能已经在地里等着了,凝香越发坐立不安,勉强缝了几针,抬头朝李氏道:大伯母,我昨晚梦到下雨了,苞谷秆都给吹倒了,想去地头看看。
李氏笑道:放心吧,又没真下雨,好好的苞谷秆怎么会倒
凝香低头,又绣了几针,最后还是站了起来,尽量自然地道:我还是去瞧瞧吧,而且我回来这么久,一次都没看过,我想看看苞谷长多大了。
李氏瞅瞅侄女,想到姐弟俩家的事,说会儿坏人,再聊聊相思,半个时辰恐怕陆成都嫌短。
但她也不能给陆成太长时间,免得他得寸进尺。
自以为考虑地很周全,徐秋儿笑嘻嘻地转了过去。
阿木什么都不懂,特别认真地朝姐姐喊,姐姐不急,一会儿我帮你拔草!
凝香勉强笑笑,站在地头目送两人。
离得远了,凝香收回视线,目光扫过两家长得同样绿油油的苞谷,发愁了。
他是没来呢,还是在里面等着她
这么宽的地,一眼望不见里面,她怎么知道他在哪里
正想着,忽然注意到自家地前堆了一小堆儿草,草很精神,一看就是刚拔出来不久。
是在这条田埂里面吗
凝香再次看了眼左右,攥攥衣襟,慢慢往里走。
苞谷杆特别高,叶子又长又宽,边缘还很锋利,凝香低着头,小心翼翼分开叶片再前行。若是下地干活,她这样谨慎肯定要不得,不过去见陆成,凝香很愿意在路上多费些功夫,借以缓解心中的紧张。
苞谷地深处,陆成早在听到徐秋儿的大声道别时就站起来了。
他高兴地等着,然而许久都没听到动静,料到她脸皮薄走得慢,陆成快步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