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遂意放任他的动作,默不作声地看着他,适当地陷入沉默。
许久,周栖野缓缓闭上了眼。
他终于哭出了声,泣不成声之际是他歇斯底里的质问:“为什么?陈遂意,为什么?”
周栖野的身子开始止不住地抖。
卫衣帽子随着他剧烈的颤动渐渐滑落,露出了他光洁的额和凌乱的发。
在那个夜晚,周栖野站在陈遂意面前哭。
完全控制不住的哭泣是他压抑不住的脆弱。
陈遂意另一只手抬了起来。
她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源源不断的热量从她的身上传来,企图渡给他这人世间的温度。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一个又一个好奇的行人从他们的身边路过。
周栖野终于哭得累了。
他的嗓子已经哑了,说话也显得费劲。
周栖野没有睁眼。
他只是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颓然地低头,弓下腰将前额虚虚地贴在陈遂意的肩头,然后很小声地,一句又一句地呢喃着。
他说。
“陈遂意,我好累啊。”
“我真的,只是想命运放过我。”
“可是这好像太难了。”
陈遂意没有见过比周栖野更明亮的人。
第一次见面,他留给她的是一个昂扬的背影和那句嚣张的我不信佛。
第二次见面,他迎光而来,晶莹的汗珠从他的脸颊滑落,陈遂意看到他和老佛爷嬉皮笑脸的打趣下,是一颗强大又自信的心。
她记住了他。
后来,她见过很多个他。
温柔又坚决地拒绝别人爱意的他,为朋友打抱不平两肋插刀的他,在跑道上意气风发张扬轻狂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