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站队、拜入他门下的感觉。
王鏊心说这家伙果然有一些江湖匪气,什么你的人、我的人,这些习惯估计也是多年养成的。
略微沉吟一声,先问:“你登府的第二点是为了什么?”
王琼也没有害羞之状,直接道:“第二,便是请老天官指点迷津。浙江的事到这种程度,殿下怎么会偏偏挑了下官去往浙江?另外,殿下还要下官进宫面奏,下官冒昧,想请老天官解惑。”
“你先不必紧张,这是殿下任免地方大员的习惯,你去也不是说,主要是听。殿下办事,主要有一喜一恶,抓住这两点,你在浙江就稳得住。”
王琼急忙竖起耳朵,这可是跟随太子很多年的王鏊的总结。
“这一喜,就是喜干练之官。这便能回答为何是你,因你治理漕河有功所以给殿下留下了这样的印象。至于浙江的事如何自有殿下和你交代,老夫只是吏部尚书,万不敢凌驾于殿下之上。这一恶便是做了朝廷的官却误国误民,怎样叫误国,怎样叫误民,你肯定了解,不必我多说。寻常人记得这两点足够。但你……”
“请老天官直言。”
“也没有什么直言不直言。便是你刚刚有句话不对。不是老夫有所指,你无所不从,你当的,是大明的官,不是老夫的官。”
王琼冷汗直流,连连点头,“下官知错了。”
这些提醒也算是王鏊种下的一个善因,他感觉王琼是有机会做大的,希望往后能结一善果。
王琼这个人后来的官确实也当的很大,很多人都知道王守仁后来一路升官,所谓朝廷有人好做官,王守仁的这个‘朝中人’就是王琼。
宁王叛乱之象王琼先有察觉,所以他特地将王守仁安排过去,而且很信任他,准许他便宜行事。
可惜现在王琼还是个得在京里处处低头的‘小官’了。
……
……
在西北。
太皇太后薨逝的消息来的慢上许多,但正月底的时候,杨一清也一样接到消息了,这让他的心头上了一层阴霾。
“……陛下事太皇太后至孝,如今太皇太后薨逝,陛下还不知如何?”杨一清的眼睛落在摆在堂屋中间的沙盘之上,幽幽的说:“许进带来了殿下要用兵的好消息,这本是西北局势的大好时机,不想翻个年就碰上这样的逆事。”
像这种白事,来回一搞,万一皇帝再有些什么,小半年就没了。半年之后你知道太子还记不记得这事儿啊?
杨一清当下属当了这么些年是有经验的,做事就要趁上面人关心的时候一鼓作气的做掉,不管怎样,夜长总是梦多。
他的手下,任宁夏总兵的曹雄也在,便问道:“部堂,那咱们这《复套疏》还上不上?”
复套,也就是收复河套。
这是杨一清人西北三边总制以来,一直着力推动的一件事。但是还没敢向上去说,说了首先兵部就不答应。虽说太子有可能同意,但当官,你不能直接反对自己的上司去舔上司的上司。
也就是许进过来瞎劝,给了杨一清这个太子要用兵的信息,他才又开始有这样的心思。
河套地区就是黄河‘几’字形凸起来的那个顶端那一部分,黄河百害、唯富一套,这八个字足以说明河套地区水草的丰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