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澜憋着笑给他揉了揉,拉着他躺下,“好了,今天饶过你。不用展示你的学习成果了,睡吧。”
她是真想他睡着,可怀里的人一直僵着,陆锦澜跟抱块木头似的。
“睡不着?”
“嗯,我不容易入睡。”
“我小时候睡不着,我娘就按我的脖子,按两下我就睡着了,我给你按按。”
阿七受宠若惊,“不敢劳烦大人。”
“哎,你就当我是你娘。按几下你就能睡个好觉,就是醒来脖子会有点酸。”
陆锦澜说着在他的后颈上不轻不重的按揉着,然后出其不意的点住了他的昏睡穴。
阿七脖子一软,沉沉的坠入了梦乡。
*
赵祉钰、项如蓁和晏无辛回来得晚,三人一到府衙,就听说陆锦澜带了个男人回来。
赵祉钰不由笑道:“真是色令智昏,想必人家也知道,送她金银她不稀罕,送她男人,她必定收下。”
晏无辛道:“我说程袁卿把咱们都请走呢,这要是我在,我必定得拦住她。”
项如蓁笑着摇头,“你?算了吧?你要是和她同去,今晚就会带两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回来。”
二人一笑,晏无辛不服道:“那倒未必,男人我家里有的是,我可不爱吃野菜。锦澜才是荤素不忌,什么野草,她都敢拨弄几下。”
“咳咳!”项如蓁屋内传来一声咳嗽。陆锦澜举着刚点的烛火走上前来,她的脸颊因酒意而微微泛红,眼神却无比清明,她笑盈盈道:“背后说人,也不怕闪了舌头。”
晏无辛怪道:“呦,你不是带了个男人回来吗?这会儿深夜良宵,正是锦被翻红浪的时候,你怎么跑出来了?”
陆锦澜撇了撇嘴,“说正事,你们在北州大营探到什么消息没有?”
赵祉钰和项如蓁对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赵祉钰道:“人家既然敢请我们过去,自然是准备了万全之策,什么都看不出来。”
项如蓁道:“我在营里转了转,凌家军伙食很好,将士们都过得很滋润。她们日子过得这么好,心里感念的不会是朝廷,只会感谢凌家。人家上下一心,咱们要查凌家,反而会引起将士们的反感,人家没有理由透露消息给咱们。”
晏无辛道:“而且赈灾银要是她们盗的,用的一定是心腹,心腹怎么可能轻易出卖上级?我看北州大营是铁板一块,没有空子给咱们钻。”
赵祉钰想了想,问陆锦澜:“守备处那边想来也是一样?”
陆锦澜道:“守备处的兵也姓凌,自然和北州大营是一样的。不过,我敢肯定咱们前期的动作吓到了她们,让她们不得不害怕。她们怕了就有了动作,有了动作就露出了马脚。”
赵祉钰不懂,“什么马脚?”
陆锦澜笑道:“回殿下,马脚就在我床上。”
晏无辛一愣,随即道:“不对不对!她们这时候送个男人给你,肯定是别有居心。可一个男人能成什么事?他和凌家肯定没有直接关系,抓住了也没用。就算他是个细作,也就能传递个消息什么的。咱们什么都没查到,他传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对咱也没影响。”
项如蓁道:“此言差矣,我们自己知道我们什么也没查到,对方却不知道。这个细作若是能被我们利用,那我们想让凌家知道什么消息,就让他传递什么消息。用假消息把程袁卿和凌夏搞得晕头转向,逼得她们自乱阵脚,咱们就来一个浑水摸鱼。”
陆锦澜道:“我正是这个意思。”
赵祉钰脸上露出酣畅的笑意,“太好了,本来是一团乱麻,无处下手,没想到对方自己丢了个线头出来。”
陆锦澜又道:“其实这些天,我一直有种感觉。我觉得在听风驿刺杀我的人,和抢劫赈灾银的不是一拨人。刺客的目的是取我的性命,夺赈灾银的那伙人是为了钱。可我一直没想通,刺客到底为什么要杀我。直到今天凌夏将这个男人塞给我,我便豁然开朗。因为这个男人,就是刺杀我的男刺客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