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仰视着她,“我不想给你负担,那种一个人的视角不提也罢,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很多的目光,花在彼此身上。”
“韩冰……”仲夏如哽咽了。
韩冰也紧张,深呼吸,深呼吸,反覆腹语练习了无数遍的话语:“小夏,我搜集了你最喜欢的三角梅的所有颜色,今天我用它们向你求婚。我人笨,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想要的仪式感,如果你愿意,嫁给我好吗?”
随着彩色的三角梅一起献上的,还有一枚钻戒,仲夏如感动到语无伦次,“好,好,愿意,你……好……”
兔兔可爱一边擦泪,一遍提醒:“夏夏,伸手啊!”
“哦……好!”仲夏如伸出手。
韩冰替她戴上钻戒,两人眼含热泪地相拥。
李亭甲作为心理医生,见惯了生死,对于这种人世匆匆的场景只是淡定,但也衷心祝福。
茆七站在后厨门口,皇冠还戴在头上,她默默摘下,五彩的光被她掩在身后。
她看向仲翰如,他的目光集中在仲夏如身上,那是他的妹妹,妹妹得到幸福,他比谁都高兴。
这种被珍视的场景,为什么会令人想哭?
44难道你要我炸了这个破医院不成?……
韩冰求婚成功,一行人在店里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庆祝会,然后仲夏如和韩冰就跟着仲翰如回父母家,告诉两老这个好消息。
人多,茆七也没能和仲翰如说上几句话,但是李亭甲,常用目光探寻她。
茆七心想,真是心理医生的职业病,一直释放出一种紧绷状态,李亭甲不累吗?
回到公寓,已经五点多。
喂鱼,洗澡,茆七早早躺到床上。
回忆这场求婚,茆七只有一个感受:幸福。虽然她对幸福的含义不具体,但应该是又高兴又想哭的感觉吧。
就像仲夏如当时,还有兔兔可爱,茆七观场求婚,也是高兴又想哭。
这也是一种矛盾,茆七时常感到矛盾,但从没有体会过幸福的矛盾。
再想到林跃的死,他唯一牵挂的林伸早就去世,他对西北区精神病院还能有什么执念?
独自思考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挂钟发出轻微的“嗒”一声,茆七猛然从思绪里脱离。
十点了,困意来袭。
她像掉进黑暗漩涡一般,身体随着漩涡流转,整个人被挤压成一道道,思想混沌。
然后落到实地,睁开眼,茆七身处在解剖室。视野昏暗,月光将她的影子映在解剖台上。
茆七此时站在解剖台前,解剖台上没有死者,她的影子横卧上面,就像……
夜以往是静的,但此刻更静,就是一种万物消失的刻意,静到刻意了。
今夜的解剖室不对劲,茆七预感不好,她赶紧偏离几步,跑离解剖台,冲向感应门。
开第一道门,到二道门前,茆七推开。门有阻力,即使她用力,门也只是缓势移开。
门缝的阴影落在茆七眼皮上,她眨眨眼,猛然间将门阖关!她以背抵门,用尽全身力气。
门开那几秒,她看见了外面的黑影,影影绰绰,不止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