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传旨……”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且不说最先撤离之北晋最王——梅无一,尚能安然无恙出入于北晋皇宫;只论追随上将军杀出重围的两千余四方新军骑兵,不知众位文武大人可曾想过:一旦上将军冲动战死,他们该何去何从?是就地跟着战死殉国,还是就此落草为寇?当然,最为重要的一点,诸位不妨试想一下:如果没有秦夜亲率两万羽营所属骑兵及时出现,那我永圣与北晋联军,还会遭此大败吗?换言之,如果不是军情有误,眼下该是何等局面?”打断意欲下旨处斩边合之赵逍,一直冷眼旁观之赫连鉴天,娓娓述说。
“赫连鉴天,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安敢在此饶舌……”
“啪”的一声脆响,尚未说完话的太史令仁,又被快速靠近之赫连鉴天,用力扇了一个耳光。
“错报军情,致使上将军大败而归,亏你还有脸在这狺狺狂吠!本将若是你太史令仁,早就找个僻静地方,以死谢罪了。”
“你……”被打得晕头转向之太史令仁,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朕方才已经说过:朕御驾在此,堂堂兵部尚书岂能受此羞辱?卫将军是充耳不闻吗?”强压怒意,赵逍咬牙威胁。
“皇上容禀:卫将军救援东极杨笙不力在前,君前无礼在后,恳请皇上收其兵权、革职问罪。”
陈贵此言一出,瞬时便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得赫连鉴天以外之其他人,悉数面面相觑,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哈哈哈,听闻后将军、正王——司空闪,业已领兵赶赴双盛,协助右将军抗击秦夜;时下国难当头,身为四方新军主将之信侯,却滞留京师至今,难道是专程等着替换本将,以便后续对战玉衡大军吗?”懒得理会陈贵,赫连鉴天径自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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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肆!”百里郁离怒吼。
“你无能!”赫连鉴天咆哮。
“本将无能,你有本事怎么不大败梅无一,收复恒州?怎么不斩杀秦夜,如期驰援东极杨笙?怎么不主动出击玉衡,助我永圣开疆拓土?”百里郁离一一罗列之罪状,总归还是提早撕开了赵逍与赫连鉴天间薄如蝉翼之“窗户纸”。
“先帝亲封卫将军,令我赫连鉴天镇守本国东境,且有明旨诏告天下:我东境边军之唯一职责,便是备战东极王朝!你区区前将军,居然敢抗旨?不怕告诉你,就算你接掌了十万东境边军,你也号令不了一兵一卒。”赫连鉴天轻蔑地看了看百里郁离,旋即抱手冷笑。
“够了!上将军削职为民,退朝。”听出赫连鉴天言外之意,赵逍草草处置了边合,怒不可遏地结束了朝会。
“上将军有此挫折,假以时日打磨,必成大器;反观卫将军,终究还是拥兵自重了!”搀扶着老宰相来到昨日分别之皇宫门口,赵无心掩饰不住的愁绪万千。
“为了君威圣颜,居然伙同太史令仁这等佞臣,拉拢百官欲置上将军于死地……老夫真是瞎了眼,既看错了太史令仁,也看错了他!”话音犹在,子车林木已是老泪纵横。
“木相……”赵无心轻唤一声,却不知该如何宽慰。
“老夫油尽灯枯,已是时日无多!看在半生携手与共之情份上,还请永王务必答应老夫一件事——无论皇上如何疯狂,你都不许归隐山林!除非,永圣不在了……”子车林木无暇拭去泪水,紧紧握住赵无心双手,郑重嘱托。
“木相放心!赵炫谨记!”宛如死别,赵无心以尘封多年之原名,含泪点头。
是夜,以宰相尊位辅佐永圣皇朝两任帝君二十八载、深受朝野臣民敬仰之子车林木——与世长辞!
赵逍感念其恩,特赐其国葬,诏令所有在京大小官员,前往相府祭拜,并御笔亲书“文正”二字,以为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