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蝉原本就只是受惊吓才发热,喝了药发汗后便好了。
先前之所以一直称病休养,只是她因为对陆湛心中有些怨气,不愿意去见他。
但现在正经的国公府小姐都要回去念书了,她这个表小姐自然没有理由继续躺着养病。
宋蝉总是记得,她昏迷时好像隐约听见过陆湛的声音。
只是等醒来后再问桃松,桃松却笃定地说陆湛没有来过。
想必是当时病糊涂了,竟梦见了这些。
也是,陆大人事务繁忙,手下人性命攸关时,尚且不关心,如今人既已安好,他又怎可能屈尊降贵来探望她呢?
下了学用过晚膳后,陆湛那边差人传来消息,说是请表姑娘晚些时候去大人那边一趟。
出事时未见他及时来救,如今她刚好了,倒是急于审问汇报。
宋蝉不想为难下人,但是心里实在是不好受,便闷声道:“知道了,我自会去的。”
话虽如此说,真到了晚上,站在陆湛住处的院子里,宋蝉却迟迟也不愿进去。
直到陆湛望见院中人影,将她叫了进来。
还未等陆湛发问,宋蝉便先开口陈述。
“那日我与二姑娘与孙家娘子约好了打马球,行至一半便被贼人掳走。我被贼人蒙眼缚手,没看清那二人面貌,只知道那二人也是沭安人士……”
宋蝉声音清冷,面无表情地将那日的事复述了一遍。
“再后来,眼罩被揭开,便是看到大公子来救我了。”
陆湛没有说话,只是提起桌上的紫砂壶,斟了两杯热茶。
宋蝉所说之事,逐川早已向他禀报。
事情疑点重重,太过蹊跷。他本疑心此事是赵氏所为,但很快又推翻了这个猜想。
以他对赵氏多年的了解,赵氏再疯,却也怜爱儿女,不至于拿自己的亲生女儿做局。
更大的可能,此局是陆沣有意为之。
但这些猜想,他不必与宋蝉多说,也更无须告诉她,他将怎么处理。
陆湛指尖轻捻茶杯,将其中的一杯推到宋蝉面前。
“你身子好些了吗?”
宋蝉怔然抬眼,长睫颤了颤。
她倒是没想到,陆湛会先关心起她的身体。
“已好些了。”
短暂的沉默,两人皆未口。
陆湛明白,宋蝉一向心气高傲,此时的沉默,更像是她宣泄情绪的一种态度。
宋蝉或许在怪他。
陆湛抬眼望向她:“宋蝉,你在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