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你不许再有离开公府的心思。除非我主动放你走,否则你就算是死,也别想离开公府一步。”
第42章
虽然早就知道陆湛的无耻,也早有所料他不会轻易放她离去,但当那些冰冷的话语真真切切从他口中吐出时,宋蝉仍觉得仿佛坠入了万丈冰窖,寒意直窜上心头,连指尖都冷得发颤。
“大人怎能这样言而无信?”宋蝉的眼中带着几分隐隐的怒意。
陆湛只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不以为然道:“我若事事遵守承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这世道上哪有那么多仁义道德可讲?”
他指尖轻敲书桌台面,语气极尽冷漠:“只有等你足够强大的时候,才有资格要求我守诺。”
宋蝉站在原地,看着陆湛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只恨不得手中有把刀子,刺向他的身体。
陆湛静静看着宋蝉因愤怒而发颤的指尖,仿佛只是在看一场无关痛痒的好戏。
“打开画卷,接着画。”
宋蝉立在原地不动,与陆湛僵持片刻,终究还是垂下眼帘,默默展开了桌上的画卷。
她提笔蘸墨,对着画勾勒临摹。
一幅画完,又是接着一幅,陆湛仍未说停。
宋蝉提笔的小臂酸胀得厉害,膝盖的旧伤也痛如针刺。
再抬眼看着陆湛,正坐在茶桌前,不紧不慢地斟茶、倒饮,悠闲恣意。
宋蝉恼道:“我要画到什么时候?”
陆湛缓缓执起茶盏,端赏着氤氲茶气,声音依旧冷淡:“画到我说可以为止。”
直到窗外夜色浓重,书桌上那一沓宣纸用完,陆湛才终于喊停。
宋蝉小臂早已酸得抬不起了,酸麻的感觉从指尖一直蔓延到肘部,像是无数细小的针尖在轻轻刺扎。
陆湛走过来,拿起桌上的画作看了眼,又皱着眉放下。
“陆沣那边应该有一份衣带诏,我要你替我找到这份名单。”
宋蝉揉着发麻的小臂问道:“衣带诏?他会放在何处?”
“我也不知。但以他的性子,应当会藏在屋里,或是贴身存放。你这几日要想办法进他的屋子,看看有没有线索。”
宋蝉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我与大公子尚不亲近,他怎会容许我近他的身旁。何况若真像你所说,那东西在他的身上,岂不是我要与他亲近,才有机会拿到?”
陆湛沉默一瞬,却并未否定。
“用什么方法,那是你的事情,我只要你帮我拿到那份名单。至于过程如何,我不关心。”
空气又凝滞了下来,沉默在二人之间流动。
陆湛看着宋蝉不可置信的双眼,心中忽而泛起些意味不明的情绪。
或许他的话说得重了些,陆湛微微启唇,似乎想要再多解释几句,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微微移开了目光。
他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情分可言。
他是上位者,掌控着宋蝉的生死与命运,这本就是她以命相抵、心甘情愿的事情。
若是情况需要,哪怕是亲手将她送到陆沣的榻上,他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