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尘对江衍来说,意义非凡,是师父,又像是父亲。
南清尘曾对江衍说,他这一生,事事顺遂,唯有一事求而不得,如今见了他,也算了了最后一桩遗憾,死而无憾。
所以江衍不能阻止他的选择。
“剑宗南清尘?”苏子渊有些诧异。
南清尘无门无派,剑术昭著,比最盛的长风派还要厉害的多,可是二十年前忽然消失无踪,不知所在。
江衍的剑术原来是他教的,难怪这般出神入化。
“那你少时是什么样子?”江衍忽而问道。“你的武功这般好,可也是有个天资卓越的师父教导?”
苏子渊拿着书册的手一顿,偏过头,笑意微微僵住。
他回想了很久,似乎那段岁月有些模糊,要极为用力才能回想起来。“小时候我同爹娘和师公还有师叔们住在一起。”
“那时候我可是个练武奇才,什么招式都是一学就会,师公总说我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周围那些门派中的混小子,可都被我揍趴下过。”苏子渊啧一声,“你是不知道,每回我出去上房揭瓦,跟着小师叔捉猫逗狗,别提多有趣了,不过我爹娘死板的很,我每回出去惹事,他们都漫山遍野拿着竹鞭子追着我打,但是最后师公师叔们都护着我,爹娘没法子,只能干生气。”
苏子渊想到这儿,笑出声来,眼前仿佛出现了飞云谷漫山遍野盛开的花儿,和那无比灿烂的阳光。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房顶上,叼着狗尾巴草晒太阳。
“你这小兔崽子,你跑出去没两天,又把流光派掌门的儿子给打了!还不给我滚下来!”
小苏子渊嘴巴里的狗尾巴草一掉,见他娘亲操着竹鞭,单手叉着腰站在下头,足尖一点就要上来抓他,连忙一蹬腿儿便飞身下来,一路被他亲亲娘亲追着打。
“公平切磋!是他技不如人,关我什么事儿。”小苏子渊边跑边回头喊。
“打人不打脸你懂不懂,把人打成那个德行,让老娘的脸往哪搁!”方乐茵一鞭子挥过去。
小苏子渊躲避不及,挨了一鞭子,此时看到不远处的师公师叔们,像看见菩萨一样冲了过去,躲在他们后头,抱住师公的腰背。
方乐茵刹住脚步,十分得体的朝着掌门行礼,瞪了一眼苏子渊,直咬牙。
苏子渊看见他爹也怒气冲冲地寻了过来,不禁把师公抱的更紧了。
“一犯错,便躲在你师公身后,成何体统!”苏寅压着怒气,身形板正道。
“我没错,是那个小流氓先调戏姑娘的,我只恨没揍死他!”苏子渊瓮声瓮气的声音传出来。
飞云谷掌门蒋行逍轻笑摸摸小苏子渊的脑袋,“原来是见义勇为去了,好事儿!有你师公年轻时候的风范。”说罢看着苏子渊依旧严肃的父母,“你们两个,这吹胡子瞪眼的干什么。”
苏寅皱眉,“师父,他仗着把式练得好些便一天出去惹祸,四处树敌,你这般惯着他,总有一天会出大事儿的。
蒋行逍抚着长胡子爽朗一笑,“飞云谷哪个弟子不会打架,有他们,谁能把我们家的心肝宝贝儿欺负了去。”
魏铮上前一把抱起小苏子渊,“就是,我们家霁儿向来不欺良善,打的都是该挨揍的。到时候哪个小子你打不过了,便喊你小师叔,我即刻帮你出气。”
苏寅瞪一眼魏铮,只见魏铮眼神飘忽,装作瞧不见撇开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