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周身冰冷的气息下散发着极其强烈的危险气息。
仅仅一眼,那种压迫感便如潮水般向他涌来,令人窒息。
陈三虎心里咯噔一下,隐隐发虚。
他挥了挥手中半人高的长刀,往身后的小弟们身上一扫,使了个眼色,回头怒瞪着仅剩的一只眼睛,语气凶狠:
“老子的耐心可是有限的,老子劝你趁老子现在还有心情同你谈判,趁早将小娘们儿交出来,老子可以放了你……”
“的确是个埋骨的好地方。”
清隽容雅的贵公子嗓音清越,语气中甚至含着一丝笑意。
他微微弯起唇角,撩起削薄的眼皮扫了他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子,眼神骤然变得冰冷,“楚鸿。”
苏安将身上的黑色披风卸下来,挡在裴淮瑾身前,与此同时,四周忽然窜起数十个黑衣侍卫。
那些侍卫训练有素,几十人未发出一丝声音,也未让陈三虎他们来得及发出一丝声音。
一切都是在一瞬间开始,也是在一瞬间结束的。
只有几声鲜血溅出的“噗噗”声渲染进寂静的黑夜里。
裴淮瑾走到三步之外的树下站定转身,低头卸下手指上的白玉扳指翻来覆去看了看。
苏安将溅了血的披风收起来,楚鸿带领着其余人如来时一般训练有素的退下,只留三人押着陈三虎。
对面雪地上鲜血汇聚成河,裴淮瑾衣角纤尘不染。
陈三虎看着四周小弟们的尸体,就像是看一场恍惚的梦,梦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他平生第一次知道“怕”字怎么写,哆哆嗦嗦的样子比之方才的陈福还不如,双腿一软就瘫在了地上,又高又壮的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连求饶都忘了。
裴淮瑾寡淡的视线从他右手上扫过,“砍了。”
他的神情淡漠,游刃有余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再稀松不过的事情,说话的同时,从苏安手里接过帕子低头擦拭扳指。
陈三虎倏地瞪大眼睛,原本还瘫软的身子如同脱水的鱼一般开始奋力挣扎,却被其中一个黑衣侍卫一脚踩进雪地里。
手起刀落,陈三虎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密林。
远处村子里隐隐浮动着灯光,裴淮瑾眼睫微垂,神情中透着一抹冷漠而厌世的疏离感。
他仿佛没听到面前的动静一般,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扳指上面的血痕。
那是方才那青年溅出的血。
素来有洁癖的男人不□□露出一抹不悦。
等到将扳指彻底擦拭干净,反复确认再无脏污之后,他将扳指重新带回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上,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男人压着削薄的眼帘,居高临下看着被踩进泥里的陈三虎,勾了勾薄唇,语气客气问道:
“夜挺深了,三虎兄,现下,我可以回去就寝了么?”
陈三虎巴不得眼前的瘟神赶紧走,他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只能死命点头。
裴淮瑾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