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翻阅了一番真题集,集子中的选题确实十分经典,很契合这一两年里,朝中发生的大事,以及一些举措。白马寺一案、剿匪、私盐案、私矿案等,都有所涉及,可见云开书院虽不在福京,却对朝廷的动向是十分关注的。
花了半天的时间,太子翻阅完集子后,趁着晚膳时分去找皇后。
皇后见太子到来,亦颇为欣喜,道:“煜儿来了!我本以为,这年末的时候前朝忙碌,你没有空闲来与我一道用膳了。”
太子行礼后,有些羞愧道:“确实是有事了,才分出闲来找母后的。”
皇后并不意外,道:“身担监国之责,你带着目的来见我,也正常。”
待晚膳上来后,母子二人入座,将宫人们都遣了下去,两人像寻常人家的母子一般,坐在一起用膳。
闲话了一会儿朝中之事后,太子问道:“娘,父皇还有再起来的可能吗?”
监国几个月,虽然比之前要累一些,但太子感觉舒心极了,矫正了朝中一些从前看得见,却不能碰的弊病,朝臣们也不像从前那般懈怠了,上值不敢迟到早退,更不敢缺席了。
皇后反问道:“你的意思是?”
太子想了想,还是将会试会被人搞出所谓的舞弊案的事说了一遍。
“娘,此次会试,关系到咱们兴国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将来,郑首辅和安国伯搞这么一出,虽目的并不十分明确,但想要毁我兴国根基是必然。既然他们要出招,我便不能躲过去,我想要反过来,将此次危机化作我们的良机。”
皇后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借此次会试完成朝中的官员任免,但你担心,你费心费力干完以后,待你父皇重新掌权,又把你的心血毁掉?”
太子点头。
皇后笑了笑,道:“煜儿你无须担心,若你不想这大权回到你父皇手里,那就会永远在你手里。”
太子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心中的想法顿时坚定了起来,忙起身要行礼,被皇后摁住了:“诶!好不容易安安生生陪我用一顿膳,不要搞这些虚礼。”
太子从善如流地应道:“好的,娘。”
对于太子要怎么做,皇后并没有过问,转而说起了今年宫宴的一些安排。
听皇后说,要请郑首辅也来,太子就忍不住有些紧张:“郑首辅肯定会想办法与父皇说话,到时候怕是……”
不怕皇帝能见人,就怕皇帝能说话,万一皇帝吐露了不符合他们利益的意思……
皇后道:“此事我有计较,煜儿你不用担心。”
听皇后这么说,太子便不再多说了,后宫是他母后的主场,他战斗的地方在前朝,这里的事,就交给他母后好了。
这一次的新年,不像去年一般,被白马寺大案的阴云笼罩着,大家都显得喜气许多。
当然,除了劳累得像孙子似的大臣们,今年真是被当驴使了。
太子还比皇帝要精明和仔细太多,往年可以糊弄过去的总结和来年安排,今年是被打回来好几次。
其中,被抓得最狠的,就是安国伯。
安国伯怀疑太子是在公报私仇,但太子并不觉得,因为他这是在公报公仇。他与安国伯没多少私人恩怨,全是政斗和朝堂矛盾。
整个朝堂,一直忙到封印才松了口气,大臣们连和同僚们拉关系应酬的心情都没了,回到府里就赶紧先把吃喝睡安排上。
此时,江寻年也已经回来,大房一家人坐在暖融融的屋子里,说到了远在雄关手边的老大江祁年。
“也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好起来,咱们什么时候能跟太子求个恩典,让老大回来娶个亲?”乔氏想来想去,除了长辈去世,就只有婚嫁这等大事必须江祁年亲自到场,才有充分的理由召他回来了。
江玉成道:“祁年这事儿先不急,他回不来,在福京娶了媳妇又要赶回去,难道让他媳妇日日守空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