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炳炆注意到太子的神情,以为太子确实累了,心中有些忐忑,道:“太子哥哥,这些只是我们与年年妹妹游戏的习作,您不用太在意……”
太子看了他一眼,道:“怎么能不在意呢?这可是你们写了一日写出来的。今夜我就好好看看。”
萧炳炆应了好,又叮嘱道:“太子哥哥要注意身体,莫要太劳累。”
太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道:“放心罢!我心里有数的。”
这一夜,太子连夜将上面的信息誊抄了一遍,又将纸张的顺序全都打乱,再在上面写下了自己对萧炳炆那些字的指导和建议,将这些习字之作,弄得完全看不出是传递消息的之后,才还给萧炳炆。
萧炳炆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眼睛一酸,眼眶立即就红了:“多谢太子哥哥!”
太子见他如此容易感动,心知这是因为他往日极少得到关爱,才如此这般的,道:“你是我弟弟,不必这么客气。看到你这般努力上进,我也心中十分欢喜,盼着你早日成长起来,日后好给我助力呢!”
萧炳炆用力地点点头,太子哥哥救了他,对他还这么好,他难以回报,只能等长大以后,为哥哥效犬马之劳,才能报答了。
有了江遐年的这些消息,太子查起这个案子来,犹如按图索骥一般,十分轻松便捷。
对方没想到太子这边查的那么快,在善后的时候,正好被抓了个正着。
太子这边的收获,比预期中的还要大得多,不仅追回了一些没来得及被转运走的财物,还抓了更多的靖国细作,摸到了白马寺传递情报的线索和路径,直接捣毁了整个通道。
太子这边一路高歌猛进,白马寺案子的消息,也很快传开了。
福京中和福京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家,被衙门的差役通知去认领尸体或者家人,这受害的人数,从第一天的十几人,到第二天的几十人,再到后来的几百人,几千人……数字越来越惊心,也让百姓和权贵们越来越恐慌。
在这种情况下,许多流言就滋生了出来。
有人传说,白马寺的那些和尚就是邪祟变得,他们借着寺庙,吸人血,吃*人*肉;有人说,白马寺就是那些鬼怪的道场,需要很多人命献祭,才能帮助他们飞升;有人说,白马寺里供着的是邪佛,去拜过的人,都被吸了气运和寿命……
这些消息弄得人心惶惶的,上至达官贵人,下至乞丐流*氓,都陷入了恐慌中。
白马寺作为福京附近香火最为鼎盛的寺庙,有几个权贵没去那边礼佛过?没去合过八字、求过姻缘?有几个普通百姓没去白马寺拜过佛许过愿?有几个乞丐流*氓没喝过白马寺施的粥?
这几日,走在街头,听到百姓们议论的是白马寺的事;进到店铺里、酒楼茶楼里,听到那些老板、小二与客人们谈论的,也是白马寺的事;连街边的乞丐都在说:“我记得,宣和八年还是九年的时候,白马寺元宵施的粥里,还有肉糜!当时大家可高兴了,直夸白马寺真是好心肠,现在想来,不会是人&肉吧?”然后周围的乞丐们吐了一地……
文氏从马车的窗户上,看到这一幕,心中越发地忐忑了。
在乔氏和江巧年在白马寺遇险后,乔家也没去过白马寺了,但那之前,也是会每年去添香油钱去求神拜佛的,这让文氏有些担忧,那些晦气不会反噬到自家身上吧?
等到了侯府,通禀了一声后,很快就被引了进去。
一见到乔氏,文氏就迫不及待地拉住了她的手,道:“可算是见着你了,我这几日真是片刻都不得安宁。”
乔氏忙将她引入院子里招待,问道:“可是外面风风雨雨的传言,吓着你了?”
文氏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作为乔家长媳,她应该更大胆一些才是。
乔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道:“不要信那些瞎传的事,哪有那么玄乎?都是人作恶罢了,只是这恶行实在是惊人,满天神佛都不敢直接看呢!”
乔氏语气中饱含着叹息。
进了屋里,文氏就迫不及待地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以朝回去以后,跟我和乐安说了一些,可是那孩子不着调,前言不搭后语的,把你大哥和我说得又害怕又迷糊的。”
乔氏略一想,就知道又是江达年那个嘴巴没怎么把门的,把事情给说了出去了。
上了茶水点心,将下人们屏退后,乔氏才捡了一些能说的,给文氏说了。
从白马寺买人掳人招待权贵富人,到杀人取乐,再到十多年前害了数千条性命,敛财数千万之巨的事,都给说了一遍。
至于更加详细的,乔氏就没细讲了,办案的细节不能随意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