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诚,我还是那句话,对于让牛国庆借住到你家,我是完全不同意的,但我也不知道我妈是怎么想的,非要让我跟你商量一下。”
李言诚没搭茬儿,就面色平静的看着二舅哥,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见状,罗扬脸上的苦色更重了,这个小妹夫身上的官威是越来越重,尤其是扳平了脸的情况下,就算是他也有些受不了。
“唉……大诚,牛家当初还在大院的时候,牛国庆的母亲曾经跟我妈提过想跟我家结亲。”
结亲?跟谁结?当然是罗敏,也只可能是罗敏,否则今天罗扬说话就不用这么难受了。
“牛国庆跟小敏只差一岁,俩人是一起长大的,小敏虽然打小性子就非常冷,除了跟大姐特别亲近之外……”
罗扬这里说的大姐就是他老婆孙艺晴的姐姐孙艺娟,前边说过,罗敏的母亲那时候工作忙,她几乎就是孙艺娟带大的。
“和其他人,包括我和我哥还有小婷,和我们这些亲哥、姐之间的感情都显得很一般,但也有一个例外,就是这个牛国庆。
倒不是说她和牛国庆的关系亲近,而是小敏五岁的时候,有一次在后海玩,不小心失足掉到水里,是被姓牛的给救上来的。
从那次之后,小敏对这个姓牛的在态度上就有了一些变化,不过那时候都是不丁点大的小孩子,肯定不会有什么男女之情在里边。
但是,也因为小敏对他的态度转变,他们后来就经常在一起,比如说一起上下学,偶尔在一起玩之类的,院子里很多大人就开玩笑,说小敏以后是牛国庆的……呃……嘿嘿,那都是他们开玩笑。
小的时候可能都还不懂那是什么意思,等后来说的多了,小敏也长大了,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后,就跟牛国庆拉开了距离,可看在别人眼里,就好像是她不好意思了一样。
也是那时候,牛国庆的母亲跟我妈说要结亲,但我妈知道小敏对她儿子没什么别的心思,可又不好意思明确拒绝,就说让等孩子们长大后自行决定。
就在牛国庆的母亲说完结亲这话后的第二年,她丈夫就因为工作调整,调去外地工作了,她们娘俩自然也跟了过去,结亲的事情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等再知道牛家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多后,牛国庆的父亲因为在工作中犯错误,又被调整到东北那边的农场去工作了。”
“他这是犯了什么错?”李言诚忽然开口问道。
想想这个时间点,由不得他不怀疑这个牛国庆的父亲是不是犯了什么特殊的错误。
正在说的话突然被打断,罗扬微微一愣,有些纳闷这家伙怎么又关心起这个了,但还是摇摇头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牛国庆的父亲当年确实是犯错误了。”
“这样啊,你继续说。”李言诚点了点头。
“呃……那时候牛国庆已经高中毕业了,组织上没让他跟着他父母一起去东北,而是被安排去了其他地方插队,一家三口就此分开。
五年前,他实在是忍受不了那种生活,而且因为他父亲是被惩罚的原因,他也根本看不到离开农村的丁点希望,为了能让自己的日子过的轻松些,就娶了他所在的那个生产队副队长的女儿,选择彻底在那边安家落户。
两年前,他父亲因为常年高强度的劳动,引的体内旧伤爆发,不治而亡,他母亲过度悲伤,身体也越来越不好。
去年,她感觉自己可能时日无多了,操心自己儿子的以后,就给我妈写了封信,希望我妈能念在多年交情的份上,在城里给她儿子和儿媳弄份工作,在信后边附上了她儿子牛国庆的地址。
这封信写完没多长时间,甚至我妈都还没收到信呢,她就也死了。
我妈也是看在以前的关系确实还不错,这又是她的遗愿,所以才答应下了这件事情,给牛国庆和他媳妇儿在公交公司弄了两份工作。
可没成想,我妈把工作介绍信寄过去后,他倒是来的挺积极,可回来的只有牛国庆一个人,他说他和村里那女人已经离婚了。”
说到这里,罗扬停了下来,看样子是该讲的已经讲完了。
见他停下来了,李言诚有些奇怪的说道:“既然是他一个人回来,办理工作手续也要不了几天,公交公司家大业大的,回头给他安排个单身宿舍肯定没问题,这几天就让他住招待所不就不行了,为什么要安排的借住到我那里去?”
“呃……为什么要安排到你那儿去借住我也想不明白,这不是你丈母娘安排的嘛,昨晚跟我说的时候我也反对她这样安排,可我妈就说让跟你先说一声。
她说不管怎么说,小时候牛国庆确实救过小敏一命,现在家里遭了难,人在农村这些年也是没少吃苦,这次可以说是大老远的来投奔咱们家,让人家住招待所不太合适,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