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怀安有点近视眼,但度数并不是特别高,被抓进来后,因为担心他想不开自戕,把他的眼镜已经收了。
这一个星期他是吃不好,睡不好,头发花白了大半,整个人看上去老了将近二十岁,不认识的人见到,绝对不会认为他才四十。
听到门响,本就没睡踏实的他一翻身就坐起来蜷缩到了墙角。
他如此这般,并不是被抓进来后有人打他还是怎么着。
而是他以为这大半夜的来人,会不会是过来准备枪毙他的。
人最痛苦的时候并不是面临死亡的那一刻,而是知道自己死定了,等待死亡降临的那段日子。
这几天只要关押室的门有动静,他都是这幅模样。
“时怀安”
“到,是不是要带我上法场?”
看着蜷缩在墙角,整个人抖的像筛糠似的时怀安,王茂飞咧着嘴笑了笑。
“来过来,我问你点事儿,别害怕,就算要带你去法场也不会是晚上,”
“真的吗?”
“我如果真要带你去法场,你觉得你躲在角落我就抓不住你了吗?”
听到王茂飞这样说,时怀安那颤抖的身体才稍微好一点,他扶着墙挪到地上,缓缓的走到了铁栅栏这边。
“您想问什么?我把我知道的都交代完了。”
“来,先抽根烟。”
时怀安以前并不抽烟,自从被抓进来后才第一次抽着玩意。
“时怀安,你平时在工作中和关小凤有没有接触?”
“关小凤?哦,您说的是她儿子是傻子的那个女人是吧?在复核组。”
知道自己不会被带去上法场,时怀安那颗害怕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对,就是她。”
“我跟她不熟,她不是我们仪器厂的人,项目组筹备的时候她才从科研所过来,本来应该住单身宿舍,但因为她儿子是那个情况,我们范厂长才把他的房子腾出来,借给她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