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身后一道略低的嗓音响起,我循声回头,儘管一直在找他,可忽然见到仍是藏不住讶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注意到他眼里带着的惊诧跟不解,我视线落在他手中的笔记本上,发现原本空白的封面,此刻已经出现主视觉的图,急着就想拿过,「你先把笔记本给——」
「差不多可以告诉我实话了吧?」季延枫反手一收,我直接扑空,他直勾勾看我,紧绷的声线饱含着隐忍,「我刚刚看到的是什么?为什么会同时有两个你出现?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还有,我去查过了,袁樺美术馆创立根本还没五十周年,那你手里又怎么会有他们的纪念明信片?而且明信片甚至在我的眼前凭空消失。这些,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合理解释吗?」
明信片?
我记起昨天,因为想找纸跟季啟彬交流,没想到竟意外把明信片留在了这里,而明信片并不属于这个时空的產物,自然会消失,所以他才会将主视觉的画记在笔记本。
我望向他,开门见山道:「裴道训是徐恩槭,对吧?」
他眼神微微一动,沉声反问:「你怎么会知道?你认识恩槭?」
「你第一次见到徐恩槭是在废弃工厂里,他是被绑架来的小孩,你答应了会放他离开,最后却没有做到,因为心怀愧疚,你在日后被送往育幼院时,主动让出被裴家夫妇收养的机会……」
「够了。」他面色凝重地打断我,「这是谁告诉你的?」
我没理会,逕自往下说:「本来是为了他好,但没想到是把他推入地狱的开端,因为裴家夫妇是要他代替患有自闭症的孩子,而裴家的女儿裴昭蕴把对父母累积的不满,全发洩在徐恩槭身上,你才自愿——」
「回答我!」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紧锁着我的墨眸有明显的动摇,就连声音都染上一丝细微颤抖,「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些?」
「因为,我是从未来过来的,我生活的地方是十年后的2024年。」不顾他脸上的诧异,我果断开口:「在十年后的八月二十九号,徐恩槭会在谭仲文的住宅里,决定纵火跟他们同归于尽,你必须在那个时候阻止他。」
「怎么可能?恩槭他怎么会……」讯息量太过庞大,季延枫似乎难以消化,他双手垂下,原本拿在手里笔记本也应声掉落。
我捡起笔记本,从包包抽出笔,在第一页飞快写上纵火案发生的地点和时间,随后交还给他,「至于亲口告诉我这些的人,是未来的你。」
他怔愣接过,盯着我写的那页,久久无法回神。
「你在阻止他以后,会被谭仲文他们诬陷成为纵火嫌疑犯,而我就是为了调查清楚真相才穿越过来的。」不希望他活在恐惧之中,我认为有必要先跟他说明后果,「我理解你现在一定很难接受,但这是我最后一次能穿越来的机会,请你相信我……」
「这样就能救得了他吗?」季延枫截断我未说完的话,我早该想到的,他担心的从来不是自己,「恩槭会做出这种选择,绝对不是突然心血来潮,就算我阻止了他,如果又有下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