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小院,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是上午出门前沈婉晴点的菜,一个姜母鸭一个茶油鸡,这俩都是凝香的拿手菜。
让她去厨房多做几份,钮祜禄氏、正院和西院都送上一份。要分清的东西得分清,该卖的乖巧也不能少。
还有一个韭菜花炒肉跟一个腊味合蒸,是徐氏和原主,也是沈婉晴的私人菜单,就不跟外人分享了。
腊味合蒸里的原料都是从沈家带回来的,腊鱼本就鲜嫩的肉熏制过后变得一瓣一瓣的,三分瘦七分肥的五花肉被熏制得瘦肉紧实肥肉剔透。
腊肉切成薄薄的一片,肥肉被果木熏得泛黄透明,没了本来的肥腻只剩下带着烟熏香的丰腴。这样的好食材,沈婉晴舍不得拿出去当做献殷勤的东西。
“姑娘,累着了吧。”
“哎哟,真累着了。”
“要不明儿不去了吧,这事依老奴想着也不是姑娘一个人的事儿,要不还是等姑爷回来再说。再不然咱们去找找大太太,这事说到底就不是姑娘您一个人的事,凭什么就咱们上心。”
说话的是原主的奶妈冯嬷嬷,从原主呱呱坠地那一天起,就一直陪在原主身边。
她的丈夫是在沈家管着马车马匹,负责主子们出入的小管事,儿子跟着外边的掌柜京城盛京福建三地来回跑。去年掌柜的说再过几年他就能自己独立看管一个铺面,哪怕铺子不在京城,也喜得冯嬷嬷连着吹嘘了小一个月。
沈婉晴起初最怵她,原主是吃她的奶长大的,这种关系跟血亲有时候只隔了一条很模糊的线。原主有什么变化,肯定不会逃过她的眼睛。
所以她一直以这段时间累着嬷嬷了为由,老让她在后罩房歇着,自己身边用得更多的还是春纤和秋纹。
“嬷嬷,我成亲了。”但总躲着不是办法,躲了这几日也差不多了,“有些东西自己争取回来的就是我自己的,要是靠着别人,到时候轮到咱们手里,可就只能喝汤了。”
好在原主在家的时候是个话不多,平日里干什么虽随大溜,但要紧的时候其实心里有一杆秤的姑娘。这会儿沈婉晴拉着冯嬷嬷的手说这话,她也不觉得突兀。
只红了眼眶紧紧握住沈婉晴的手细细摩挲,觉得自己的姑娘是成了亲做了人妇,就不得不长大懂事,连这种力争上游的话都能说出来了。
“好姑娘,我知道你心气儿高要强,嬷嬷就是心疼姑娘,咱们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多好啊,哪里用得着姑娘操心这些事情。”
“嬷嬷,可我早晚得嫁人的不是吗。要是总不嫁,留在家里时间一长,好日子也成了不好的日子,那个时候我便是想操心这些也没得操心。家里母亲嫂子都在,如何轮得到我来插手,对不对。”
这奶嬷嬷要说对原主的心,整个沈家她都得排第一。但这话沈婉晴却不想听,自己又不是去杀人放火,也不是去偷摸抢劫。自己连毓朗那小狼崽子都睡了,凭什么该自己的东西还被别人管着。她老这么说话多泄气啊。
“嬷嬷,你我是一体的。要是哪天我跟你叫苦喊累,那时候你来心疼我我心里高兴。可现在且还不到我叫苦连天的时候,你就也别总心疼我了,行吗。”
“诶、诶诶,奴才明白了,不说了不说了。姑娘有心气儿是好事,咱们都应该高兴。”
说着高兴,等冯嬷嬷从沈婉晴屋子里出来,沿着回廊往后罩房走,拐了弯见没人了还是低头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春纤,去看看去,该说什么你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