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这行的人都谨慎,毕竟出一本书的运作周期很长,一不小心就打水漂。
服务员敲门问什么时候上菜,主编大手一挥,“先吃饭吧,边吃边聊。”
入座的时候,孟秋被人一推,一带,放到了赵曦亭旁边。
她都把他拉黑了,怎么敢坐他旁边。
她起身要走,一个不认识的把她按住。
那人自来熟地和她说:“你就坐这儿,位置都是定过的,你是赵先生的人,你坐了别人的位置,别人坐哪儿啊。”
孟秋耳朵一辣,明知道说话的人不是那个意思,却坐立不安了,也不知赵曦亭听没听见。
她是不情愿,但她知道体面。
特别这种场合。
本来没什么,她非要换的话,就成了真有什么了。
上菜后,赵曦亭从头到尾没吱声,像是根本没给她打过那通威胁电话,冷着她,拿她当陌生人。
这种时候,坐他旁边,骨头都漏风。
但他不说话,不旧事重提,孟秋乐得自在。
宴席中程,不少人过来给赵曦亭敬酒,言辞多奉承。
别人站着他坐着,别人干了,他意思地抿两口。
赵曦亭喝酒上脸,几杯下去,没一会儿眼尾就散着红,黑眸亮得仿佛覆了一层膜。
他落了酒杯,扯了扯黑色衬衫领口,脑袋有些沉,松懒地靠椅背上,眼往旁一搭。
小姑娘只坐了椅子三分之一,邻座的女孩儿找她搭话,她斜过去半张身子认真听。
贴身的白色羊毛衫在腰处塌下去,她听到有趣处,手臂一动,背上的肩胛骨便撑了起来。
他正大光明地观摩。
像观摩一只柔软的蝶。
腰肢细秾的蝶。
赵曦亭深吸一口气,按了按太阳穴,舒缓酒精的躁意,懒懒地合起眼来。
饭局九点多便散了。
出版社那边的工作人员问孟秋怎么回学校。
赵曦亭不疾不徐提着大衣来,今晚第一次主动靠近她,说:“我送。”
安排车子的人正愁车不够,大家都喝了酒,这个点代驾不够用,得等好久。
他巴不得:“那行那行,小孟你跟赵先生的车。”
孟秋想也不想就拒绝,转身从赵曦亭边上溜走:“没事……我自己打车吧。”
那人急慌慌把她拉回来,蹙眉有点嫌她添乱的意思,“这边到燕大得四十多分钟呢,这么晚,还喝了酒,你一小姑娘出事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