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看刘海中那人不靠谱,只是懒得去提醒许大茂。对他来说,许大茂这种人活该吃点亏,不受点教训根本长不了记性。可他也没想到,刘海中居然胆子这么大,敢一口气把许大茂的老底子全掏空。
夜风呼啸,天上乌云沉沉,院子里只有昏黄的灯光在风里摇晃。许大茂蹲在门口,手里捏着一根烟,却迟迟没点着。他眼神呆滞,仿佛看不清眼前的路。屋里媳妇早就察觉出了不对劲,追问了几句,可许大茂一口咬死不说实情,只含糊地应付着。可心里的煎熬和屈辱,却像毒蛇一样,死死缠在他身上。
何雨柱斜靠在厨房门口,手里举着瓢喝了口凉水,随口讥讽道:“许大茂,你最近怎么蔫了?平时不是挺能吵嚷的么,这几天安静得跟老鼠一样。”
许大茂听了,心里一紧,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他猛地抬头,眼神闪烁,嘴唇抖了抖,却说不出话来。何雨柱看他这副模样,更加笃定心里的猜测,笑意里带着一丝冷峻,像是猫逗老鼠般的戏谑。
风从破旧的墙缝里钻进来,带着刺骨的凉意,吹得许大茂浑身直哆嗦。他忽然觉得整个院子里的灯光都在盯着自己,每一盏昏黄的光,都像是一双冷漠的眼睛,等着看他笑话。他浑身冒汗,心里却暗暗发誓,这口气他不能就这么咽下去。刘海中骗了他,这笔账,总有一天得讨回来。可在那之前,他得先把脸面捂好,哪怕用谎话遮掩,也不能让人笑话得太狠。
“要不然……要不然就说是借出去的,钱还没回来。”许大茂在心里给自己找借口,可转念一想,那刘海中连影子都没了,说出去岂不是更丢人?他咬紧牙关,指节发白,心底的怨恨像野草般疯长。他一遍遍地想:刘海中,你要是落到我手里,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院子里却热闹得很。那天,何雨柱早早收拾了厨房,蹲在小板凳上擦手,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听二大爷提到,街口铺子又在张罗着做月饼的活儿,要找个手艺好的去帮工。二大爷眼巴巴地望着他,话里透着几分暗示:“雨柱啊,这可是门能露脸的活儿,你要是去了,往后说出去都有面子。”
何雨柱只是“呵”了一声,把手里的毛巾往一边一甩,冷冷说道:“我才不稀罕做什么月饼呢,整天跟面粉油糖打交道,有什么稀罕的?再说了,那活儿干出来累死累活,也就换几个碎银子,我还不如在院子里待着自在。”
二大爷一愣,讪笑着收回话。他心里明白,这何雨柱骨子里倔,别人推都推不动。他要是真不想干,就算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点头。
许大茂恰好从院子外头踉踉跄跄走回来,脸色发青,眼神飘忽,步子虚浮。何雨柱瞥了他一眼,心里冷哼,心说:这人八成还在为丢钱的事煎熬吧。
“哟,许大茂,你这脸色,比锅底还黑啊。”何雨柱挑着眉,故意抛出一句。
许大茂吓得一激灵,差点没绊倒。他急忙挤出一丝笑,僵硬地说道:“嗨,最近身子不大舒坦,可能是熬夜太多了。”
“熬夜?你熬什么夜?你又不是干正经活的。”何雨柱冷不丁来这么一句,眼神里带着戏谑。
许大茂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心里一股火窜上来,偏偏又不能爆发。他咬牙忍着,扯开话头:“柱子,你不是挺会弄吃食的么?要不要我介绍你去铺子里?听说那边正缺人,做月饼的活计,可是正紧呢。”
“去你的。”何雨柱不耐烦地一挥手,语气里透着一股硬劲儿,“我说过了,老子不稀罕那点破钱,也不想被人管着使唤。你自己要是想去,就赶紧去,别在这儿替我操心。”
许大茂被怼得哑口无言,心里却泛起一阵刺痛。明明自己才是被刘海中坑得最惨的人,现在倒还得受何雨柱的气。他恨不得冲上去吼一声,可心底那份自卑像一块大石头,把他死死压住。他只能把火咽下去,嘴里干巴巴地应了一句:“嗨,我就是随口一说。”
夜色一点点沉下来,院子里渐渐静了。许大茂一个人蹲在门槛上,双手搓得生疼,心里乱成一锅粥。他一遍遍想起刘海中接过钱时那副假笑模样,越想越气,额头青筋暴起。他忽然狠狠一锤门框,咬牙切齿地低声骂:“刘海中,你这个兔崽子!你给我等着!”
屋里的媳妇听见了,隔着门板喊了一声:“你嚷什么呢?吃亏了还不长记性,净往外乱折腾!”
许大茂一听这话,更是心头一紧,仿佛伤疤被人狠狠戳破。他猛地转身,冲着屋子里喊道:“你懂什么!这点事儿用不着你管!”可话一出口,他自己心里都觉得空虚。声音在夜里回荡,显得无比苍凉。
何雨柱听得分明,心里暗笑,却没再开口。他对许大茂这种自作聪明的倒霉样,没半点同情。可他心里清楚,这事儿肯定不会就这么完。一个被坑了老底的人,迟早要翻腾出点事来。而等那时候,院子里少不了又是一场好戏。
他想出去找,找什么线索都行,哪怕是听人说一句闲话都成。可一推门,迎面就是何雨柱端着碗汤往厨房走的背影。那汤颜色深红,香味里透着呛人的辣气,热腾腾的白雾在晨风里打着旋。何雨柱走得快,呼吸里都带火气,一边喝还一边咂嘴:“够劲儿,今天这辣椒下得不亏!”
许大茂心里一紧,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肚子里早空得打鼓,偏偏这股香辣味扑面而来,更显得他狼狈。可他不敢多看,脚步一转,装作若无其事往院门口走。
“哟,这么早上哪儿去啊?”何雨柱抬眼瞧见他,嘴角一勾,声音里透着戏谑。
许大茂心口一紧,脚步顿住,勉强挤出笑:“去找点活干,最近手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