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不见万虫鸣,却有山火似朝霞。
天际火红,淡淡焦烟迎面来。
青云,同盟军营地,张扬石景两人立于哨塔上吹着寒风哆哆嗦嗦看向东面,看向将天际映红的大火。
黑暗中,有声响起。
张扬:“谁干的?”
石景:“十有八九是咱们的人,那方面除了山就是山,这季节也就咱们的人会往山里钻。”
张扬:“真不让人闲着,好事没一件,坏事连成天。”
石景:“要不要去看看?人员出动了一半,你去露下头也好。”
张扬:“看看再说,明天不控不住的话我就去看看。你那准备得怎样了?”
石景:“差不多,酒水够了,就等别人把牲口送来。”
张扬一叹:“记我账上就行,没必要为这点钱和别人费口水讨不自在。”
石景轻笑:“也就你钱多,换别人估计连内裤都不剩,四天时间花了近千万。”
张扬:“千金散去还复来,这关头档口不是省钱的时候,现在花出去的是钱,买来的却是保障,我可不想出事时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人帮场。”
石景:“这么没信心?”
张扬带笑:“不是信心的问题,是我胆小罢了。看势头,这仗没个几年是停不了,多和能救命的人拉拉关系准没错。”
石景:“就不能以点破面和当初的亭州一样,后勤真就差到了这地步?”
张扬数息无声终叹道:“很差,不是一般的差,各族各家已私下召回境外人员,长老院在谋划着征税,单征税名寻就近五十条。与康陈两国的粮草交易有减无增,成交量比往年少了二成左右,两国的大地主都在积粮屯兵确保自身安全。粮草方面有无康陈两国问题都不大,同盟的库存支撑个三五年没问题,问题出在怎么运过来,岷江以南什么情况你我都清楚。
石景语带疲惫:“修路和修驿站花不了多少时,只要下决心征用沿途民夫。难就难在江河,难在雨季,洪水一到江河便是难以跨越的障碍。”
张扬:“知道占领区内有多少大江大河吗?”
石景摇头。
张扬:“平均宽度在百米左右的大河有一百多,千米左右的大江四条,大型湖泊一百多,百里左右的沼泽地数十个。以点破面不是不行,问题是过了江怎么办,红河一到汛期便是汪洋,肉眼看不到两岸那种,听说最短的一次也月余,最长的足有一季。”
石景:“你的意思是能过江,却没人敢下令?”
张扬点头:“小规模有人敢,河姆段就尝试过。大规模南渡的话,估计没人敢下令,就算有人敢赌,也会优先考虑雨季,而不是一城一地的得失。”
石景静默数息无力问:“就这么干耗着?”
张扬泄气:“没办法,现在只能拼耐心和底蕴,对面的人不傻,估计不会大规模冒险北渡。”…
碎语闲言风中响,塔上两人言语间都是对战事的不看好,没一个觉得战争会很快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