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出门,果然就见谢听雪和林采闲都站在外面,仿佛在等着和他们汇合似的。
柴雨生警惕地打量着这两个小女孩——谢听雪依旧是一副冰霜面容,而林采闲苍白的脸上却挂着礼貌的浅笑。她们就像没事人一样对着柴雨生和祝祜,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短暂的凝视后,林采闲轻声开口:“走吧。辰初要上香,莫要迟了。”
见二人不答,她与谢听雪便挽着手朝山下走去。
柴雨生和祝祜对视一眼,无声地跟在她们后面。
顺着悠长的山道一路下山,日头渐渐升起。
薄雾霭霭,晨光熹微,人影都晕染了层朦胧的轮廓。
从山道尽头出来,再绕过大雄宝殿,走到和天王殿之间的进香大院时,柴雨生心头一紧——
院中,只剩下二十四名僧人了。
头顶三颗戒疤的僧人已经全部消失。
从最初的四百僧众,到如今仅余的二十四人,人数锐减得触目惊心,让人直观地感受到慈藏寺里榨取的磅礴的生魂能量。
然而,那二十四僧的气势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恐怖。
他们皆双目阴森,身体僵直,头顶戒疤宛如烈火灼烧后留下的诡纹,密密麻麻,形状各异。所有人的面容都带着死相。
最前方两僧,头顶各有九颗戒疤,一人抱着香筒,一人托着木鱼。
从他们旁边经过时,谢听雪带头,依次对他们行礼。
柴雨生双手合十走过,突然瞥见一名僧人头顶十二颗戒疤,排列成诡异的莲花形状,心口一跳,立刻用红线拉了下祝祜:“大哥,这不就是贺寂言说的,那晚在唤佛钟前渺语遇到的尸僧吗?”
祝祜面色不动,只微微颔首。
他们在香炉前站定,那托着木鱼的僧人就敲响了木鱼。
“笃,笃,笃,笃……”
清冷、干涩的声响在空旷大院里回荡着,柴雨生感到自己的心脏被提了起来。
木鱼一响,意味着辰时已到,木鱼声一停,“辰初”的时限就过了,过时未上香者犯戒。
这次他可不想再出岔子了……
柴雨生刚抬起脚步要去取香,谢听雪就抢先走了过去。
祝祜拉过柴雨生的手,低声传音:“不用着急。”
谢听雪肤白胜雪,手腕上那串佛珠格外抢眼,纤细的手指从香筒里捏出三炷香,火苗一点即燃,香烟袅袅飘起。
在她向香炉走去的时候,祝祜忽然抬手结诀,一道金光裹挟着柴雨生的红线倏地飞出,像条锁链似的将香炉整个圈了一圈,再绕回柴雨生腕上。
谢听雪看见这一幕,愣住了,眉头深皱,但还是将礼数做完。
三炷香规规矩矩插进香炉,又在地上的软垫上恭敬叩拜。
一瞬间,柴雨生全身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