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礼物。”
乔殊莞尔,拍下她的手:“有人买单,为什么不要?”
乔殊买到眼酸,清楚在刚才几个小时内,郁则珩手机里扣款消息一条接着一条蹦出来,她有种报复的快感,手指轻点下展柜里,微笑:“一起包起来。”
回南湾已经是六点。
南湾灯火通明,白墙灰顶,罗马柱后是超大门廊处支着圆形铸铁桌,天气不错的时候她会在那喝茶,花园小路暖黄色地灯照亮草地细长叶尖,正值盛夏,无尽夏在夜色下,静谧如中世纪油画。
婚后搬过来,她在这栋房子倾注不少心血,正是她用了心,才为它注入新的活力。
暗香浮动,她脚步轻盈,好心情在看到独自用晚餐的郁则珩时被掐灭。
他一向神出鬼没,经常是回来第一晚气氛不错时两人心照不宣履行夫妻义务,疏解欲望,第二天他早已经在去往下一个国家的飞机。
但今天他吃错药,还留在这。
郁则珩正襟端坐,拿着水杯不紧不慢地喝水,视线是看向她的,放下水杯时跟她打招呼:“回来了。”
嗓音沉稳,好像他们之间身份对调,他是一直在家的丈夫,而她是经常不着家的妻子。
乔殊换下高跟鞋,矮了几公分,气势仍然不减,“没想到今天还能看见郁少。”
郁少是乔殊对他叫自己公主的反击,他十几岁就开始玩赛车,一辆车就上千万,在他手里不知报废多少辆,真正烧钱式爱好,形象早就是不学无术的世家纨绔子弟,退役后人是沉稳了些,但她知道他以前是什么德行。
郁则珩平静道:“我在自己家很奇怪?”
“怎么会。”乔殊挑眉,颇具嘲讽意味地笑笑,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拿出橙色包装礼盒,她友好地递给他,“送给你。”
“今天刷我七位数,送我两千块的twilly?”
“对,喜欢吗?”乔殊献宝似的姿态,她很少有在刷爆他卡后,近距离直观观察他表情的时候,带着虚假的热心:“需要我替你试下吗?”
郁则珩看她一眼,双手搁上餐桌,他往后退,为她空出位置:“麻烦了。”
“不客气。”乔殊莞尔。
郁则珩坐着,乔殊靠着餐桌站立着,高度刚好合适,白皙修长食指绕上丝巾,她低头,绕到他脖颈后,下颌差点碰到他的额头,指腹刮过他挺括的衣领,她再站直,低头垂眸,专注地打结,最后扯了扯丝巾,手指再抹平两肩布料。
“挺适合你的。”灰蓝色,复古花纹,有那么点闷骚的味道。
郁则珩垂眸瞟一眼,面无表情,毫无情绪波动:“谢谢,我很喜欢。”
像是拳头砸进棉花里,在她刷了他七位数,敷衍地送他两千块配货后,他反应平平到让人索然无味。
乔殊抿抿唇,她刚才分明可以系紧一点。
郁则珩已经扯下丝巾,放回盒子,他重新坐正,拿过刀叉,餐盘里是牛排配着一小份芦笋,像是半晌才意识到乔殊还在这,他抬眼问:“你吃过了吗?”
楚姨走来,手里是一壶煮好的安眠茶,用酸枣仁加上百合跟茯苓加上清水煮上二十分钟,具有安神促眠的功效,“小小姐,晚餐照旧吗?”
按理说,乔殊已经结婚称呼也该变了,但楚姨十几年叫习惯一时改不过来,郁则珩不在意从未纠正过她,而且他大部分时间也并不在南湾,称呼也就继续保留下来。
乔殊偏身,左手掌心撑着餐桌边沿,右手接过安神茶,已经放温刚好入口,她静静喝掉小半杯,扬唇说不用了,侧偏过头,视线扫过身边的郁则珩:“我今晚不吃了,因为实在有些……倒胃口。”
楚姨知道她的习惯,如果有重要的场合出席,她会提前三天不吃晚餐。
乔殊踏上楼梯,浴缸的水已经提前放好,她看着镜子里的脸,妆容永远在要卸下来时最好看,她摘下耳钉,丢进胡桃木首饰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