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棠溪珣主动接近他,他又逐渐动心的时候,薛璃根本不在京城,其实棠溪珣在他面前提起薛璃的次数也并不多。
那么,他的这些情绪又是从何而来?
有的时候,管疏鸿就会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出现了什么断层一样。
但不管怎样,管疏鸿心里冒出个挺恶劣的念头——
薛璃走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一想到棠溪珣的身上、家中,处处都有这个人留下的痕迹,他就……
手臂突然微微痛了一下,很轻微。
管疏鸿本来没在意,然后他突然又一怔,低头看去。
身边,棠溪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挨挨蹭蹭地过来了,用指尖戳戳他手臂上一块破皮的地上。
见管疏鸿低头看见他了,棠溪珣就揶揄说:“野蛮人,爱打架,满身伤,真可怕。”
虽然心情有些不好,管疏鸿还是被他弄笑了。
从这个角度看,棠溪珣显得小小一只,眼睛微微眯着,让管疏鸿想起他刚才就那么端端正正地坐在路边看着自己和薛璃,就像是蹲在那里的一只漂亮小猫,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摸他的脑袋。
管疏鸿忍不住把手放在棠溪珣头上胡乱摸了一把,说:
“我可真是主要被打的那一个,你那太子殿下先动手的!”
棠溪珣看着管疏鸿脸上的青紫,知道管疏鸿刚才怕自己生气为难,估计根本没尽全力,但薛璃打他的每一下打的却都是结结实实。
他说:“你也挑衅他了呀。”
他虽然没听见两人具体都说了什么,可管疏鸿面对薛璃时那不善的神情,与攻击性的气场,只要看一眼就能感到。
管疏鸿耸耸肩道:“我只是把咱们的事告诉他,他就急了。”
棠溪珣摇摇头说:“我真不明白你们。明明也没什么仇怨,为什么一见到对方就剑拔弩张呢?真让我头疼。”
“行吧。”
想着总归也是面前这人挨揍了,他便道:
“那管侯愿不愿意光临寒舍,让我好好地奉茶赔罪呢?不然谁也担不起伤了您贵体的罪名呀。”
本来棠溪珣说的“赔罪”,深究起来也是替薛璃赔罪,应该继续小心眼地计较的,可是这时周围好安静,隐约有点风声和蝉鸣,周围那些碍眼的人已经全没有了,就连门口的守卫都退了回去。
这棵管疏鸿最喜欢的大树底下,只剩了他们两个人,棠溪珣牵着他一点衣袖,晃来晃去。
树上的花也开了,甜腻的香气被风散开,清淡而悠远,随着呼吸沁入心底。
怎么可能不想进去?
有人在他们之间捣乱,可棠溪珣就是棠溪珣啊。
这么让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