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棠溪珣的住处,管疏鸿已是轻车熟路,翻墙进去之后,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发现房间里果然没有点灯,便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了进去,见床前帷帐未拉,床上鼓起来一个人形。
管疏鸿不觉微笑。
他慢步走过去,将面人放在一边,见棠溪珣正抱着被子闭目睡着,一条胳膊却露在了外面。
管疏鸿便帮他掖好了被子,手指无意中碰到那夜露似的细腻皮肤,指尖颤了颤,定定地往这人脸上看了一眼。
外面有风,月光和斑驳树影在棠溪珣的面上变换莫定,迷离美丽,亦幻亦真,即便认识了这么久,管疏鸿每当瞧着他的时候,还是难以移开目光。
他又为棠溪珣掠了下鬓发,不舍地顿了顿,耳畔是棠溪珣轻微的呼吸,只觉得内心静谧安和。
管疏鸿正要退开,却在这时觉得有点不对,于是又停住了,不说话也不走,只在那里看着棠溪珣的表情。
果然,过了一会,管疏鸿看见棠溪珣的眼珠隔着眼皮转了转,然后,一只眼睛睁开了点小缝,悄悄往外看,见到管疏鸿没走,又连忙闭上。
管疏鸿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棠溪珣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有兴致,居然在这里盯着自己装睡!
听到管疏鸿的笑声,他也觉得是傻了,索性坐起身来,随手将枕头扔到了管疏鸿的身上,说道:“你等着,我这就喊人报官抓贼。”
管疏鸿接住了枕头,笑着说:“哦,所以你假装睡着了,是在这站岗抓贼呢?”
棠溪珣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揶揄,却理直气壮:“当然!偷了什么?拿出来。”
结果却冷不防被管疏鸿抱了个满怀,悄声问:“是采花贼怎么办呢?”
近在咫尺的距离中,棠溪珣斜睨着管疏鸿,面泛红霞,吐气如兰,也悄声回答道:
“那就把衣服脱了。”
管疏鸿呼吸顿了顿。
棠溪珣推了他一把:“快点,外衣外裤都脱了,不要沾我的床!”
这就是让他上床去的意思了,管疏鸿将枕头往棠溪珣怀里一塞,顺带轻拧了下他的脸,一边起身更衣,一边慢悠悠地道:
“阿珣,可以说吗?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变得越来越凶了……”
棠溪珣的眉梢微微一挑,正要说话,管疏鸿已转过身来,坐在了床边,双手撑在他的身侧,笑看着他说:“我心里真是觉得很高兴。”
每一回,他都觉得他们的距离近了些,又近了些。
棠溪珣听了,就叹了口气。
管疏鸿奇道:“怎么,我高兴你就不高兴?”
棠溪珣道:“我还是不够了解你,我亏啊。早知道你喜欢挨骂,我当初那么费劲干什么?又跳水又买好的,直接见到你就破口大骂,你就会疯狂爱我爱到不能自拔……”
他这样说着,两人都笑了。
看着棠溪珣几分狡黠几分使坏的样子,管疏鸿又想起了什么,拿起了带来献宝的面人打开,给棠溪珣看:
“瞧瞧,像不像你?”
里面是一只用面捏成的小花猫,歪着头,瞪着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爪子底下还踩着只金色的小球,瞧着十分灵动可爱,又像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