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转过身,对管疏鸿说:“管侯,这次非常感谢你出手相助,不过这礼物太贵重了,还请你收回去吧——”
又听见他这么一声客客气气的“管侯”,管疏鸿嘴角一沉,心里那种焦躁清晰地浮了上来。
难道棠溪珣还在为了上次的事情介意吗?介意到要把界限和他划得这么清楚?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咬了他那一下,是轻薄耍弄于他?
管疏鸿微微垂眸,没回答棠溪珣要拒掉礼物的话,而这时,鄂齐也匆匆回来了,向他禀报:
“殿下,大夫已经到了。”
管疏鸿对棠溪珣说:“这里太乱,让人把大夫请到对面的客栈去,再给你看看伤。”
棠溪珣还惦记着眼前的大诏金鳞剑,自是不愿意走的,说道:“多谢侯爷,我的伤不要紧了,我觉得还是——”
话没说完,手腕突然一紧,却是被管疏鸿握住了。
棠溪珣愕然,转过头来只能看到管疏鸿清俊的侧脸,以及微微抿起的薄唇,对方却没有看他,只是用不容挣脱的力道牵着他向外走去。
直到在路过贺子弼跟前的时候,管疏鸿才停了下来。
贺子弼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站起了身。
自从在管疏鸿出现之后,他就惴惴不安。
在这种意料之外的惊慌里,也想起了上回自己亲眼看见的,管疏鸿将棠溪珣抱回府上之事。
当时展焕百般阻拦,身上掉了棠溪珣的帕子出来,把贺子弼气了个够呛,于是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展焕的背叛上,却忘了去想——为什么管疏鸿要去管喝醉的棠溪珣呢?
得了,此时他什么都明白了。
这一幕,让贺子弼想起当初在东宫供职的时候,无数次被太子忽略,什么好东西好差事都紧着棠溪珣,所有的人都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
那时贺子弼每天气得咬牙,只觉得太子当真是任人唯亲,心都不知道偏到什么地方去了。
好不容易盼天盼地,太子废了,他以为能过上几天欺负棠溪珣的好日子,没想到,没想到又是这样!
这家伙是妖精变得吗?
他爹娘从小不养他,不会发现了他其实是只狐狸崽子吧?!
贺子弼也不想想自身论能力论才华,明明也压根就比不上棠溪珣,人家才因此不会信任和重用他,只是觉得世事不公,看重皮囊,满心的悲愤。
如今对着明显是要来给棠溪珣撑腰的管疏鸿,他定了定神,告诉自己,镇定。
管疏鸿顶多也就挤兑他两句罢了,没什么可怕的,一个别国的人在他们西昌的地盘上,还能干出多么出格的事来吗?
贺子弼咳了一声,道:“管侯有何吩咐?”
管疏鸿道:“你输了。”
贺子弼昂然道:“侯爷,若是在昊国,大诏金鳞剑或许确实比不上您那些名剑,但在我们西昌,这更多是一种荣耀,如何能比的出来输赢?您也不能妄下论断吧。”
贺子弼自觉这话还算说得漂亮,管疏鸿却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贺子弼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