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多了,他也有怨气,觉得棠溪珣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
可是此时看到了这个人,看到他苍白的脸,唇边的血迹,管疏鸿心里剩下的,还是只有心疼。
站在棠溪珣的面前,他甚至一句埋怨都说不出来,又忍不住没有出息地请求道:
“我哪里做的不好,都会改的,我们,就真的不能……”
“管疏鸿。”
棠溪珣平静地打断了他,深吸口气,说道:
“该说的话我都说了,我们纠缠了这么几世,我真的已经身心俱疲,你还要说这样的话,难道非得让我死在你面前,才能证明我不会改变主意吗?”
棠溪珣的每一个字都说的像钢钉一样用力,他知道自己特别过分,特别残忍,可他必须要这样做。
免得自己仍旧抱着什么团圆美满的痴心妄想,免得会一时忍不住也陷入那样可怕的欲望旋涡,免得稍有由于停留,就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所以他说着,用力将自己的手臂从管疏鸿掌中抽了出来。
做完这个动作,棠溪珣本打算直接下逐客令,可是抽手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感到自己手背上的肌肤一热。
棠溪珣愣了愣,低头看去。
他发现,自己竟赫然沾了一袖子的血迹。
他微怔后,突然反应过来,不禁一把拉起管疏鸿的手看,赫然发现对方的掌心竟然已经血肉模糊。
“这是怎么弄的?”
棠溪珣脱口问道。
他本是极为聪明之人,问出这一句话,再想管疏鸿刚才武功显然并未完全恢复,却能摆脱昊国的侍卫,跑到自己这里来,顿时猜到了前因后果。
“你是偷着逃出来的?”
管疏鸿一顿,终于还是点了下头。
“我主要是……看你态度有异,想来想去不太放心,今天偶然听说管蔚真那头一直在调动人手,好像有什么异动,一时担心,还是想来看看。”
他这辈子头一次如此狼狈,被一座高墙困住,想尽了办法从墙上爬,从窗户钻,甚至试图从墙根下挖坑,才好不容易跑了出来。
甚至就在那时,他的心中还存着一丝妄念,可能棠溪珣会心软吧,可能自己再求一求,他会回心转意吧。
可是听到棠溪珣刚才那样决绝的话,看见眼前管蔚真丑陋不堪的尸体,再想想他们这么多世所受的磨难……
管疏鸿不舍得怪棠溪珣,心中却生出了一种内疚。
都因为,他偏偏是这该死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