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这回落后了一些,不甘示弱,连忙跟着说:“我家夫人也是同样意思!”
也不知道这一男一女的主子到底是什么人,但出手如此豪阔,显然绝非一般,平日连见一个都难,这回居然一下子就出来了俩。
不知有多少目光艳慕地朝着棠溪珣看去,都觉得做人做到这份上可真是值了。
可这位被人争相取悦的贵公子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表情,唯有一双黑眸中映出宝光闪烁,带着无比孤清的意味,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的贺子弼则早已哑了声。
他今日也是一时气急,才会拼着把给祖母贺寿的珠子都拿出来了,只为逞这个威风,可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有这么多人站出来替棠溪珣出头。
这可倒好,破费了不说,也没落下好,这让贺子弼不禁萌生了退意,想把东西给拿回来。
他干咳一声,打算说,既如此,今天这曲他不听了就是。
这样说完,拿上珠子就走,除了一点面子,也没真的亏损什么。
贺子弼咬了咬牙,于是就要开口,然而正在这时,棠溪珣却突然笑了。
他笑得那样动人,如春风吹皱一池碧水,就好像刚才的冷淡都是错觉一样,一时令在场所有的喧嚣都静了一瞬。
“多谢各位抬爱,珣感激不尽!”
棠溪珣站起身来,笑着对周围的人说:“还望日后有缘共座把盏,谈诗论画,聊表答谢之情。”
在场一片轰然叫好,竟比听了歌姬唱新出的曲子还要兴高采烈。
“至于贺大人……”
棠溪珣转回来,冲贺子弼拱拱手,柔声说:
“这事是我办的不妥,没看见这三位姑娘是你先请了过去的,合该向大人赔礼。贺大人这珠子乃是珍品,想必来之不易,就请你收回去吧,让她们先过去陪你便是。”
贺子弼不听这话还好,此时一股火气腾一下又上来了。
棠溪珣分明就是在嘲讽他,什么“来之不易”?不就是说他穷酸吗!什么“没看见姑娘是他先请了过去”,瞎了不成!
他这样故作大度地退让一步,实际上才是故意笑里藏刀地羞辱自己!
“你得意什么?当找了些个帮手,我就比不过你了吗?”
贺子弼霍然起身,一句话冷笑着冲口而出:“今日要斗富,那就斗到底!”
他说着,朝棠溪珣一指,道:“你等着,谁跑了谁是孬种!”
说着,贺子弼就带着身边的侍从大步走了出去。
贺子弼这一走,人们满堂哄笑,都觉得他是心里怕了,找个借口开溜。
大家也没往心里去,他们本就是来这里玩乐的,闹事的走了便走了,权当看了场大戏,倒也有趣。
于是,人们继续饮酒作乐,猜测着刚才送礼的人到底会是什么身份。
如此厚礼,难道真会因为贺子弼和棠溪珣在青楼争风吃醋这点小小矛盾,说给就给出去了?
哈哈哈,这未免太过不可思议!
棠溪公子又不是当红的花魁,哪个出的多就能把初夜给谁,这么多钱也只能听个响,换不来他半点亲近,就算是他那些追捧者为了搏他一笑,也不能有这么大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