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希望棠溪珣能醒过来,两个人能单独好好谈谈,这次他来,还有一些重要的情报想告诉给棠溪珣知道。
管疏鸿急切地想向棠溪珣证明自己有用,这样的话,棠溪珣可能就不会赶他走了。
可是棠溪珣没有醒,倒是窗外的光线有点怪异,好像在不停地转着圈,转的人眼晕。
迷离的光影之下,管疏鸿突然产生了一种念头,仿佛眼前的一切场景都在变化。
不再是这简单布置的厢房,而变成了一座寝宫——
他的家。
奇怪了,他从小到大也住过无数或恢弘或华美的宫殿,但管疏鸿从未感到有什么让他觉得喜爱、温馨之处,唯有这处寝宫,被他称作家。
因为棠溪珣在里面。
灯火晃动,思绪逐渐混乱,管疏鸿的记忆里,两个人此刻好像也不再是那断绝情意,相逢陌路一般的关系,而是一对非常恩爱的情人。
明面上,他是君,棠溪珣是臣,但实际上,今天他去了御书房和几位大臣们议事,回来晚了,棠溪珣已经躺在他的龙床上,睡着了。
他们是这天底下最亲密的伴侣。
管疏鸿忍不住凑过去,在棠溪珣的侧脸上轻吻了一下,心中充满甜蜜,觉得人生圆满莫过于此。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心里又带着些不明不白的怅惘,好像这圆满中不知何处还藏着一丝阴霾。
于是,管疏鸿除去外衣,轻手轻脚地上床,揭开被子躺在了棠溪珣的身边。
这下踏实了。
只是,总觉得这还不够。
*
棠溪珣即使在睡梦中,也觉得挺热的。
他模糊地想,可能是自己今天被子盖的太厚了,身边简直就像有个火炉似的,想要推一推,又觉得这觉睡的特别的香,浑身发软,简直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
懒和热叠加之下,棠溪珣选择了用小时候跟爹娘撒娇时用过的法子,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哼哼,一副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一般这时候,哼不了几声,就会有一圈人围过来给他服务了。
不过……
他还有爹娘吗?爹娘是不是不要他了?
现在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
这究竟是什。欲。言。又。止。么时候的事?
这个念头一闪,仿佛被一道明晃晃的闪电划过暗夜,棠溪珣差点一下子惊醒过来,旁边却伸过一只手,搭到了他的被子上。
那只手动作很轻柔,周到的掀开被沿,让他埋入被中的鼻子和嘴巴露出来,重新在下巴那里掖好。
这下,清新的空气涌入鼻端,果然一下子就舒服了。
更重要的是,他没被扔,他的身边是有人的,仍然会在他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