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织的脸埋在他怀中,摇了摇头。
奚琴于是明白她想到什么了。
其实当时的他也忍得极难,可是,魔气溢骨,他当时就在疯魔边缘,如果纵容自己疯下去,将一切苦痛化作对她的贪恋,难保她会受不了。
但无论如何,他们再做不了单纯的师兄妹了。
反正他也没想过只和她做师兄妹。
奚琴道:“阿织,跟我回一趟青阳氏吧。”
阿织一听这话,愕然看向奚琴。
这还是第一次,她从奚琴口中自然而然地听到“青阳氏”三个字,就像提起自己的家。
她不可避免地再次把他和叶夙联系在一起。
奚琴的目光很认真:“上次陪你回慕家,就说要下聘的,后来也打算带你见伯父和堂兄,无奈总是没有工夫,眼下我和奚家这样,景宁是回不了了,青阳氏还是该去一趟的。
“去之前,你可以把慕家、端木氏成亲的规矩都告诉我,我仔细备着,如果需要我族中的信物,我也可以取来。”
他竟自然而然地称青阳氏为“我族”。
阿织不由问道:“这次浸骨,你想起什么来了吗?”
奚琴顿了顿,答道:“很少,几乎不曾。”
他说的是实话。
虽然这次浸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痛苦,除了与阿织分别的那个春夜,他将榑木枝封入她的灵台,他什么都没想起来。
奚琴隐约觉得,在那之后,他的身魂似乎发生了某些变化,以至最后三个月的记忆被彻底封禁,想要想起来,除非解开封印。
阿织也觉察出奚琴这段记忆的丧失与他的魔气封印有关,可解封与否,该有他来决定,无论他怎么选,她都支持他。
她没有追问,回答奚琴方才的问题:“慕家成亲没什么规矩,只要被神罚之阵记下姓名,就可以共度一生,只是……”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在族长手记里看过,因为端木氏世代看守妖窟妖谷,慕家人要做此生最重要的决定时,需要深入世间最险恶的妖谷,采回一枝乌灵花以表决心。相传这种花只生长在极邪极恶之地。不过,这一条只记在族长的手记里,慕家人都不知道,历任族长也从未提过,我们可以不做的。”
奚琴笑了:“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可能不做?还有么?”
阿织想了想道:“端木氏也没什么规矩,只一条,入我族者,当会使剑。”
奚琴道:“好巧,我会。”
他太了解阿织了,见她沉默下来,便知她还有顾虑,问道:“怎么,还要想想?”
阿织道:“嗯。”
她望着奚琴,格外认真:“我已经好几日没有静下心来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