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厢,李邵追着圣上到了御书房,心神不宁地等了会儿,才见到了换下朝服的圣上。
“父皇……”李邵唤道,“儿臣……”
他有许多话想说,只是对上他父皇沉沉的目光,又语塞了。
无从说起,只能垂下头来。
圣上看在眼里,问:“邵儿,你自己说,朕要怎么办?你又要怎么办?”
李邵倏地抬头,眼底疑惑闪过。
父子两人对着沉默许久,终是李邵忍不住先开了口:“您刚都说到那份上了,明日难道还会有人触霉头?”
圣上道:“朕今日很忙,你回东宫老老实实待着吧。”
曹公公送李邵离开,又回到御前。
“朕都不知道该不该说他天真……”圣上叹着。
正是说到了那份上,这事情才越发不会善了。
曹公公给圣上添了盏茶,道:“您缓缓神,太医说您不能这么大动肝火。”
这一日,圣上果真十分忙碌。
先是费太师,接着是秦太保与钱太傅,等三公离开后,三孤亦进了御书房,等都察院右都御史离开时,甚至连上午都没有过去。
这些官员面圣,谈的都是太子之事。
有像三公这么心知肚明的,也有像右都御史那样不知情的。
下午时,作为太子的舅父,恩荣伯亦来了一趟,也说了许多老伯爷的想法。
这么多人出入御书房,千步廊里也是各种消息混杂。
顾恒很清楚,眼下正是拉锯时候,一旦退一步就会前功尽弃。
毕竟是奔着废太子去的,事情太大,断不是金銮殿上吵翻天就能达成所愿,民意亦极其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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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民间,两条路都得走,且走得要快。
正好,因着将军坊那热闹,老百姓正是兴致最高的时候,刚把“废太子”的流言放出去个钩子,立刻引来了议论纷纷。
原本这种朝堂大事哪里轮得到寻常百姓胡乱置喙,甚至说话不小心,还会惹来自家麻烦,但听说早朝上官老爷们都吵作一团,还有老御史要撞柱死谏,便群情激昂起来。
金銮殿上都吵哩。
我们老百姓吧唧个嘴,还能比大殿里声音大?
你一言我一语,再添上“今儿点心下酒菜由这位老爷包了”的有心之举,不过一个白天,京城里的议论就让顾恒很是满意。
拱火嘛,拱出火来了,明日上朝御史们才能更言之有物。
这叫顺应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