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着走了,就站在这里看接下来的比赛。
很快到了王彩,康熙帝果然问起来:“这个王彩,是哪个旗的?朕看着眼生?”
太子没说话,面上也看不出来什么异样表情。
御前侍卫也是裁判这场比赛的都统傅尔丹回道:“是从太子殿下亲随中选出来代表太子比试的一个包衣少年。”
康熙帝更加奇怪:“太子旗下的包衣?朕怎么没印象?”
胤礽笑道:“儿臣手底下伺候的包衣何其多,儿臣都没有全部见过,汗阿玛没有印象也是寻常。”
康熙帝点头,没有说话。
只是皱眉看了王彩一会,最后目光定格在阳光下王彩闪闪发光的脸上,面色登时就沉了下去。
他不愿将儿子往坏的方面去想,但以往他给太子处理的破事儿历历在目,由不得康熙帝不多想。
思绪一发散,许多线索就自动浮了上来。
康熙帝视线转向德亨,德亨和他对了一眼,垂下眸,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康熙帝的神色反而不那么冷凝了。
心中有了数,就好办了。
最后比赛完,众少年们站成一排,让众王公们点评。
有说这个好的,有说那个妙的,等到了德亨,没有说不好的。
就算心存异样的,也不能违心说人家箭射的不好,人家那靶子还竖在那里呢。
最后,康熙帝将活佛念珠赏给了德亨,这是判定比赛他胜出的意思。
但康熙帝的注意力并不在德亨身上,他问排名第七的王彩,道:“你是哪个旗的,朕看你不像我满蒙族人。”
王彩忍着心中的哆嗦,垂着眼睛不敢去看康熙帝,“噗通”一声双膝跪下,俯首道:“奴才王彩,系正白旗包衣旗鼓佐领下人,家父王德凯,家祖王根生,奴才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凌普给他安排的新身份。
旗鼓佐领,是内八旗当中内务府包衣当中汉人包衣的说法,就跟外八旗中汉军旗是一个性质的,内里都是在旗汉人。
康熙帝道:“抬起头来。”
王彩战战兢兢将头抬起来,仍旧是垂着眸子,让人看不到他的眼睛。
如果他抬起眼皮,让众人看到他的眼睛,一定能发现他眼中浓烈的恐惧。
不成功,便成仁,是生是死,就在此刻了。
良久,康熙帝才对周围王公道:“不成想,旗鼓佐领中竟能生就如此之人。”
众蒙古王公们不明所以,都赞美道:“还是天可汗的皇宫里养人,能生养出如此俊杰来……”
王彩听不懂蒙古语,但他是个玲珑剔透的人,从小练就的是察言观色听音辨声的本领,所以他能从声调上听的出来那些人都是在夸赞他。
他想,就算现在死了,他也不算白活一回了。
男儿死在武功上,而不是死在床榻上,他就算是死,也是清白的。
康熙帝问太子道:“太子,如此俊才,你欲如何安排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