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是皇上的奴才了,他怕谁啊?
眼看要到上班时间了,德亨告辞,小太监问他下晌儿想吃什么,他给留意着。
德亨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对了,要少盐、少油和少糖的,我牙疼。”
小太监笑眯了眼睛,恭维道:“您真是贵人,行嘞,奴才给您留意着。”
穷苦人家,哪里会舍得放开了肚皮吃盐、油和糖,这位主儿反着来,唯恐吃进嘴里的盐多了油多了糖多了,可不是贵人吗?
打小儿不缺的才不会想呢。
走去澹宁居的路上,德亨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再不说,到了皇上跟前可就没机会说了。”
阿尔松阿:“……昨天我看到你去泰和茶楼了。”
德亨惊讶:“我没看到你。你怎么不来和我打招呼?”
阿尔松阿:“你又没看到我,我做什么要去打招呼?”
德亨:“……你说话真不客气,不行,我好伤心,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阿尔松阿笑了一下,然后又抿住嘴,解释道:“我在街对面呢,怎么打招呼?”
又道:“我看你们跟那个俄罗斯人言笑晏晏的,也不好去打扰。”
德亨笑道:“那你可是吃亏了,我们在跟伊凡学习俄罗斯语呢,他教我们发音,trrr……这个叫弹舌音,可难了,我学了好久才学会的。”
德亨揉了揉腮帮子,现在都觉着还在隐隐作痛。昨天他战斗了一晚上,终于找到了弹舌的技巧,学会了。
过程可真是太痛苦了。
阿尔松阿被他这一长串的“滋”声给吓了一跳,嘴唇张张合合的,才给了一句评价:“怪里怪气的,跟狼叫一般。”
德亨不服:“狼不这么叫吧?我又不是没听过狼叫?”
南海子里可是养了狼群的,住帐篷时半夜他没少听狼叫唤。
“德侍卫、松阿侍卫,您来当差了?”
梁九功笑着招呼道。
德亨和阿尔松阿见礼:“梁谙达。”
他跟阿尔松阿都是十来岁的少年,从敬老这一方面来说,也要叫梁九功一声谙达的。
梁九功看了德亨一眼,笑道:“皇上一会子就要召见大臣了,您两位快去当差吧。”
德亨和阿尔松阿两个忙谢过梁九功提醒,从穿堂小门入了澹宁居。
康熙帝戴着眼镜,在一本一本的翻看奏折,速度很快,翻出来的那些就是一会要见的大臣要谈的政务了。
两人跪地请安。
康熙帝瞥了一眼,随意道:“来了?今儿怎么是你们两个当差?”
阿尔松阿:“回皇上,班次排到我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