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利塞王宫。
古老的欧式厅房里,空气中飘着保加利亚玫瑰与雪松混调的香氛。
墙角处立着象牙白的立式衣架,上面搭着一件缀满珍珠的婚纱。
老何尔西先生的礼服下摆扫过地毯,迈着不轻不重的步伐,从外面推门而入。
他停在女儿身后,对上镜子里那张令人挪不开眼的脸。
德法混血的天赋,赋予何尔西小姐柔和又深邃的骨相。
脸颊像是被上帝吻过,一双琥珀色眼睛,瞳仁像浸在蜜里的香槟。
眼尾微微上挑起,明明是笑着的,却总像蒙着层寒霜,仿佛世间万物都不配入她的眼。
“瞧瞧,多么漂亮的女孩儿啊!只有最有权有势的男人才衬得上你!”
老何尔西的手指轻轻抚过女儿的脸颊。像是打量一件绝无仅有的艺术品。
掌心的温度让何尔西厌恶的微微偏头,避开了那份刻意的亲昵。
“开心点吧,宝贝儿,傅先生会让你满意的。”
满意?!
何尔西心里冷笑。她的人生好像从来由不得自己满意与否。
四年前遇见宗先生时,何尔西以为那是自由的开始,后来才发现是另一种禁锢。
宗先生在圈子里出了名的狠角色,手段阴鸷,占有欲强到病态。
他可以把何尔西喜欢的玫瑰铺满整个别墅,也会因为她和别的男士多说一句话,就不动声色地让对方在这座城市里消失。
结识四年,与其说是相恋,不如说是宗先生用温柔织成的囚笼。
何尔西就是这笼里的金丝雀,看似被捧在手心,实则连呼吸都要顺着他的意。
可傅先生也好不到哪去。
高超的伪装,一副温文尔雅的做派。
内心的阴暗,足以让他在深夜里堵在何尔的公寓楼下,用带着威胁的语气说:
“尔西,除了我,没有人能够靠近你”。
两个疯子!
一个像是在暗处的毒蛇,一个是披着羊皮的狼,都妄想把她叼回自己的巢穴,当成彰显权势的战利品。
而何尔西,一个也不喜欢。
今晚就要在王宫举行正式婚礼,这么着急,不过是傅先生急于宣示主权的手段。
何尔西小姐看着镜中穿着裙子的自己,突然觉得很可笑。
从宗先生的虎口逃出来,转身就要跳进傅先生的深渊。
把她推进去的的,正是眼前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