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险些被瓜子仁呛着。
卫青说什么呢?刘彻抬眼看去,卫青羞愧?该不会认为他贱命一条,不值得那些人偿命?即便卫青毫发无损,凭那些奴仆敢在离宫行凶这一点,按律也当斩。
刘彻终于明白他姑母为何冲卫青出手,就这秉性谁见着都会忍不住捏一下。
“廷尉判罚一向公允,没有冤枉他们。”刘彻停顿片刻,犹豫再三,宽慰他,“犯错的是他们,你不必自责。”
卫青不想劳烦他人,也担心皇帝左右为难:“大长公主要是因此恼怒,会不会怪陛下——”
“这是朕该操心的事,与你何干?”刘彻打断,不能再叫他说下去,否则他会忍不住把卫青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烂好心。
刘彻给自己倒杯水,看到水杯又停下。卫青见状把干净的那个递过去。刘彻倒出半杯就感觉不是清水,也不是茶汤:“这是什么?”
卫青:“甘草汤。清热解毒。阿晏每日上午都会煮上一壶。今日因为臣的事耽搁,半个时辰前才煮好。”
刘彻指着饴糖等物:“也是他备下的?”
卫青微微点头。
刘彻心想说,是个老鬼,懂得多,行事又周到。刘彻捏个桃干,酸甜可口,竟然比他宫里的厨子做的好。
老东西不愧是老东西!
刘彻嫌弃地皱了皱眉:“怎么都是甜的?”打开食盒,拿出羊肉馅饼,“尝尝这个。”
午饭过去近一个时辰,卫青有点饿,道一声谢就接过去。
内侍犹犹豫豫地问:“陛下,这个是羊肉吧?”
刘彻想起什么神色尴尬:“朕忘了,你受伤吃不得这个。这是朕给自己备的。”打开食盒底层,拿出两份点心,“这个粔籹,香又脆,你姐就很喜欢。”
内侍心想说,蜂蜜和面调和后入油锅炸,可终究也是甜的啊。
看着皇帝一副势必把谢晏比下去的样子,内侍怀疑自己想多了,皇帝怎会如此幼稚?再说了,堂堂帝王跟个狗官一较高低,帝王的尊严不要了吗。
刘彻又把乳酪递过去:“牛乳做的,不是发物。朕最喜欢这个。”
卫青接过去。
三炷香后卫青憋不住,小心翼翼起来。
刘彻没有照顾过谁,卫青起来了他才意识到卫青要静养,赶忙绕过来撑住他。
谢晏跳下车:“阿青,怎么了?”
卫青松了一口气:“陛下,您坐下歇息,阿晏可以陪微臣出恭。”
刘彻本能松手。
谢晏看一眼甘草水壶:“全喝了啊?”
“没有。不知为何突然闹肚子。”实则已有一炷香。要不是实在憋不住,他无论如何也要等天子走后再解手。
谢晏用小身板撑着他,又扭头看一眼:“不该啊。那几样我和杨公公吃过,我俩为何没有闹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