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转身朝外走。
”再或者你自己售卖,我们三七——甚至四六开,也不是不行!”
甘霖终于停住脚,回头看渡羽。
“您人真好,”他诚恳道,“可是,我买不到曙光区的通行证。”
“我来解决。”渡羽说,“林白,我们公司接洽的每场演出,都需要对外招募一定数目的派遣性质临时工,给项目组打下手……你可以是其中之一。”
甘霖眼睛一亮,连带着柔软的耳朵也抬翘着抖了抖。但很快,他又忧虑道:“但这样,我用以制作仿生花的时间就更少了。”
“如果你是担心这个,”渡羽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物以稀为贵,美与艺术尤其如此。”
眼前的小盘羊看着虽然不大理解,但明显安心了不少。
“那么,”渡羽问,“还有别的疑问吗?”
甘霖声音里已经浸满欢欣。
“没有了,谢谢您!”
渡羽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出于社交礼貌,他亲自将人送到公司大门外,在林白挥手告别时,他又谨慎地提醒到。
“不过小林,你毕竟是单招临时工,不方便订立派遣合同,也就没法儿购买任何保险、不会计入公司人员名单,这些你不介意吧?”
甘霖使劲儿摇头,琥珀色的眼眸亮亮的:“我不介意!”
他弯下腰去,又给渡羽鞠了一躬,借弯腰的弧度隐藏翘起的唇角。
“我知道,这已经是您能做到的最好程度了。”
甘霖离开公司后,没有着急回店里,他乘坐最便宜的地轨,转两次到了医院,给可怜的“林慈”买完药,又给自己做了一次发情期后必要的常项体检,才坐地轨回到了晨露。
这一切都被“雨珠”清晰地拍摄记录下来,甚至包括他在医院门口的踟蹰、和不断查看磁卡中贡献点的窘迫。
临到甘霖推开门时,汇织区的人造天幕已经彻底灭了,浓墨色淌满天穹。甘霖将药抛给慈蛛,说:“三个月的量,省着点儿造。”
“缺乏设备辅助,成品药定向元素提取原本就难。”慈蛛说,“买这么多,指不定你再回来那会儿,我都搞定不了。”
“不着急,”甘霖笑道,“我跟隔壁李老板说好了,我要跟渡羽合伙做生意,出趟远门。要是十天内没再购买,他就送货上门,贡献点已经预付好,不会让你饿着的。”
慈蛛问:“这次又要离开很久?”
“不知道。”甘霖移开目光,“或许吧……我待在这里,你不太安全。”
慈蛛沉默片刻,没有再阻止,他的机械肢拉开储物仓,从里头扒拉出好些小玩意儿,又颓然放了回去。
“手臂空隙太小,”慈蛛抿唇,“基本什么也带不了。”
话虽这样说,他还是挑挑拣拣,塞给甘霖几样,让他自己取舍。甘霖接过去,揉了揉慈蛛的脑袋。
“别太担心,”他眨眨眼,轻快道,“林白只是仿生花店店主而已,没人会在意。”
慈蛛闭上眼,用机械刺把甘霖推开,表示自己要睡了。第二次清晨甘霖离开时,他也没送行,只有机械寒鸦扯着嗓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