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东西?”盛舒颜有些好奇,纤长的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那个质感非常一般的首饰盒,“金缕坊?没听说过。”
她语气淡淡,看向戚盛屿的目光甚至觉得有些好笑,“你哪儿找来的什么东西?”
盛舒颜想起他小时候也是这样,周末的时候来她这边,兴致勃勃地告诉她,妈妈,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结果一看,好么,辣条,学校门口五毛钱一包的香辣棒。
孩子平时被管得严,从来不准他吃垃圾食品,所以也没什么见识,帮了同学一个小忙,同学请他吃零食,塞给他两包香辣棒,小家伙躲起来偷偷开了一包,一根接一根简直欲罢不能。
剩下一包就忍着不吃了,想要带给妈妈。
那天盛舒颜和他一起分享掉那包辣条,然后带他出门,直奔路边的小卖部,进门就把他一推,大方道,去吧,想吃什么自己拿,妈妈请客。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许久,可盛舒颜想起来还是想笑,忍不住调侃他:“不会里面放着两包辣条吧?”
戚盛屿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声音也有些嗔怪:“当然不是,怎么可能……”
那都八百年前的老黄历了好不好!现在谁还吃辣条啊!
他抿抿唇,忽略掉母亲揶揄的目光,声音继续淡定:“是悦棠的朋友送给她的毕业礼物,托我送去再加工,这之前拿给你看看。”
“我记得舒颜服饰以前做过一个系列成衣是用了广绣?”他看向盛舒颜,示意她打开盒子看看再说。
盛舒颜一愣,脸上的揶揄立刻收拢,点点头:“四年前,差不多有五年了,有一个新中式定制系列是大面积采用广绣的,二三十位绣娘日夜赶工,花了好几个月才把要用的图案绣完,太费劲了。”
那次除了广绣,还用到非遗棉花画、手工珠绣等等非遗工艺,成品非常好看,在秀场上大放异彩,但也是真的脱一层皮,所以这个系列至今只做高定。
不是不想量产,是完全无法量产。
“这个比成衣的绣片更难做,是微缩广绣。”戚盛屿听了就说。
盛舒颜被他一句话勾起了兴趣,放下酒杯就打开首饰盒。
动作太快,心理准备没完全做好,盖子打开的一瞬间,她的眼睛就被躺在绒布正中的吊坠撞了一下。
海棠花窗外一支褐色枝干歪斜,菱形的绿叶衬托着小小的五瓣白花,花瓣栩栩如生,连树叶边缘的锯齿都那么纤毫毕现,像被窗格框住的一隅春色,清新动人,又生机勃勃。
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从窗格之间探出手去,接住一片看着快要掉落的花瓣。
可是一伸手,金属冰凉的质感就让她回过神来了,发现窗格后面还有一层薄薄的镜片。
盛舒颜啧了声,饶有兴致地问:“哪儿来的?”
戚盛屿刚要回答,就听她说:“我是问,悦棠的朋友从哪儿找来的?”
原来是问这个,戚盛屿哦了声:“说是让家里的长辈帮忙做的,镶嵌是找的万景厂里的师傅接的私活。”
他指指旁边的小盒子,“我得让人去找那位师傅,把这两枚绣片做密封镶嵌,否则不好保存。”
他边说边指点着让盛舒颜打开手里的吊坠,“本来是做了可更换的设计,但那天我们看的时候,又觉得这样容易加速绣片氧化和老化,更换的过程中也可能造成损坏,那样太可惜。”
盛舒颜边听边点头,拿起那个小盒子,一看,发现是水晶的,手感跟吊坠上镶嵌的一样。
她放下盒子,从餐桌下方的抽屉里掏出一双白手套,还拿出把镊子,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盒子里的绣片夹起来,对着光欣赏。
马姐这时过来了,端过来两碗冰镇过的香芋椰汁西米露,还有蛋挞、蒜香烤翅和迷你黄油曲奇饼。
摆桌子的时候,她还关切地对戚盛屿道:“你都瘦了,要多吃点才行。”
又问他:“最近工作忙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