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父王呵斥我姨娘时,我看到嫂嫂的神情。”说道这里,他微顿,“嫂嫂的神情与别人不同,似是若有触动。我心中疑惑,便贸然找来了。”
一直以来,他都有些疑惑,不明白那个被他称呼为父王的人为什么对他的母亲如此冷漠苛刻——
是的,苛刻。
王府五位姨娘,镇北王现在专宠邬氏,对其她姨娘多少有些冷待,但言行中也算温和,唯独在面对葛姨娘时,格外严苛。连带着对他这个儿子也一同无视,就好像看不见他一样。
若非如此,王府的人也不会如此轻侮冷待他们母子。
白雪柔微怔,没想到他要问她的是这个。
她看着眼前尚且年少的少年,一时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说,又该怎么说。
没想到,当时细微的表情变化,竟就让凌峋看到了。
“你疑惑什么呢?”她轻声问,想看看有没有含糊敷衍的可能。
“我疑惑父王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母子。”
凌峋虽年少,但却聪慧,看出了白雪柔的迟疑和为难,直言道。
白雪柔又是一顿。
这话,按理说不该是她这个儿媳说的,可……
她左右看了看,两人正在曲径中,左右都有路,杏花树的掩映中,有个八角亭,便引着凌峋往那边走去。
“到亭子里坐下再说。”她有些无奈的温声笑道。
让婢女们远远守着,两人在亭中坐下,四下顾盼,可以看清周遭,正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
凌峋不动声色的看着。
“你这话倒是叫我为难。父王和你母亲都是长辈,按理说我不该私下说他们的事情。你为什么想知道呢?”她温和的看着凌峋,目光包容。
凌峋心中微顿,只是转眼就拿定了主意,似低落的低下头。
“我只是想知道。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办法。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如果能和父王关系缓和,应该就能好了。”
白雪柔神情不免动容。
凌峋余光瞧着,心道果然。
这人为难却没拒绝,而是叫他过来问询,全然是因为心软。
“这……怕是没有用。”白雪柔低语。
“总要试试,求嫂嫂为我解惑。”凌峋坚定的说。
他一直都叫白雪柔三嫂,懂事又有礼,这会儿忽然改了称呼,竟隐约有些撒娇的意味。
白雪柔听了不由轻笑,看着眼前的小少年,心道还是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