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茂泽看够了戏,他噙着笑,慢慢悠悠走到如遭雷劈的阮东林面前,声音悠缓:“在下曲茂泽见过侯爷,我们此番前来略显仓促,还望您莫见怪。是这样的,在下的妻子牛铁兰,今年三十有四,幼时被人拐走,后面侥幸逃脱,也忘了家在哪儿。她只记得出事当日,正值冬日,她穿着红衣,出门买糖葫芦……”
阮东林牙齿咯咯作响,死死地盯着曲茂泽
这些年,不少人都知道他寻女儿的事,仔细打探也能知道名字,但是这些细节,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过。能知道这么清楚,除了是那贼人,便只有一个可能
曲茂泽欣赏着阮东林难看的脸,心里有些舒坦
他都被动降辈了,这老贼总不能什么都不付出,就白捡一家子人吧?
还狗崽子
曲茂泽眸色深了几分,有些恶劣道:“前段时间,夫人认出了当年的贼子,这才知得了身世,亲父名字和侯爷一样,真巧啊,不过看侯爷的态度,应该不是您了,看来是白走一程,明日我们就回”
阮东林一把攥住曲茂泽的领子,打断他的话,眼中血丝弥漫,里面全是狠辣,一字一字:“宋、商,你若敢拿这事作棋,我定要你命”
这话调,这身形,这惹人厌的模样,除了宋商那狗东西再无他人了
衣领被攥得很紧,勒得曲茂泽脸一点点红了起来,经脉鼓出,他却毫不在意,噙着笑:“原来我和宋首辅长得相似吗?这么说,我和金金也有父女像了?”
阮东林不想听他这些屁话,手上青筋暴起,狠狠拉过人,不可置信:“她真的是阿玲?”
曲茂泽也没再戏弄,正色起来:“她叫阮金玲”
她也是阮金玲,至于是不是他们的那个,需要他们自己来验证了
说完,他掰开阮东林的手,轻轻理了理衣服,转身扬长而去
他才不要陪这么个老东西
阮东林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个死人复活的事了,他的手跟着发抖,腿也有些软,踉踉跄跄地扶着一旁的椅子坐下,傻了一般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整个客栈早早就被封住,楼上的客人下楼见着二楼的狼藉,静悄悄跑得比谁都快,一楼,已经封闭了,无人上来打扰
他就这么坐在窗边发呆
分不清什么时辰,底下木梯传来急匆匆的踏步声,邰清心仓促慌乱地跑了上来,她的眼还有些红肿,见到二楼的狼藉,那不详的预感成真
她走到阮东林身边,颤着声音:“你干什么了?不是说要去当差吗?”
阮东林失了魂一般转头,先前还威风八面的人,这会儿看着有些可怜,他轻声:“夫人,你说我现在从这儿跳下去,来得及吗?”
邰清心:……
不知道啊,要不他们一起跳算了
死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