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左,江府。
书房。
江昭执笔,一手压着堂纸。
【谨呈子瞻、子由二君足下:
暮春苦雨,忽闻尊公山陵之讯。西望长天,云涛如墨,慰心三事,敢布腹心:
一曰文脉长悬;二曰遗德在人;三曰山川有思。
忆昔嘉祐二年,汴梁纸屑落如蝶
世人皆道“一门三苏”之美誉,天下苍生待哺,二位应承父志、济天下,方为大孝。
伏枕涕零,敢以残烛草此。临书仓促,不尽所言。
淮左江子川,谨奉!】
约莫一个时辰,一篇千言书信,援笔立就。
“呼!”
长呼一口气,江昭起身左右挥手,墨痕凝干。
“禾生,寄去眉山。”江昭吩咐道。
“诺。”禾生走近,取了书信,大步向外走去。
江昭负手而立,眺望蓝天。
这篇书信,寄到眉山,乃是给苏轼、苏辙二人。
两人的老父亲,三苏之一的苏洵,任上病逝!
治平二年,苏洵受张方平举荐,就任秘书省校书郎一职,负责校对典籍,核对文献。
从八品小官,不涉及政斗,也没什么权力,可以说是清闲职位。
奈何,苏洵已经五十有八!
近乎古稀之年的老人,上一刻还是精神抖擞,下一刻就猛地萎靡不振。
如此,自是病逝于任上。
经礼部尚书孙抃上奏,追赠从五品中散大夫。
苏辙一人,悲痛不已,扶柩归乡。
河州知州苏轼,亦是连夜启程,归乡奔丧。
作为嘉佑七子之首,两位友人遇到了丧事,自是得书信一封安抚慰藉。
江昭摇摇头。
世事无常啊!
就苏洵的身子骨,谁承想就突然的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