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水,江岸。
浅滩鸣玉,江水悠悠。
江昭立于渡口,衣袂飘飘。
十余步外,以顾廷烨、王韶、苏辙、韩嘉彦几人为首,约莫二三十人,皆是肃然而立。
江昭一挥袖,拱手道:“诸位,珍重。”
“大人珍重。”
几十人齐齐回礼。
这些人,要么是五品,要么是六品,都是熙河故吏。
江昭点头,摆摆手道:“且去吧。”
几十人齐齐一礼,相继往回走去。
江昭登船,负手而立,心头有种莫名的惆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就是不知,淮左祖父如何?
“开拔——”
一道长吼,大船抛锚,就此转向,直下淮左。
淮南东路治所。
安抚使厅。
主位,一老者身形肖瘦,白发苍苍,约莫五六十岁,手持典籍,沉心阅览。
此人,名为冯许,实为淮南东路安抚使,一方封疆大吏,掌一地军政大权。
“大人。”
一人走近,着青袍,望上去约莫四十来岁。
“承绪,怎么了?”安抚使冯许头也不回,缓缓问道。
这七品小官,乃是安抚司属官,主管安抚司文书起草、政务协调等。
作为类似于秘书的存在,安抚司属官影响力不小,一向有“假安抚使”之说。
“淮左江大夫病重,江侍郎已是乘船南下,以求侍疾。”何绍禀报道。
安抚使称呼的“承绪”,乃是他的字。
江大夫,则是江志,曾被追封金紫光禄大夫。
“归乡侍疾吗?”冯许抬头,典籍轻放。
官员侍疾,须得上报朝廷,经朝廷批准。
两京一十四路,都有相应的进奏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