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玲毫不退让,目光直视周亮:“高热对神经系统的损害是可逆还是不可逆,都需要观察。现在我给不了你们准确的时间,或许。。。。。。”
她忽然停下来,心里忽然滋生出一个大胆的可能,害怕刚才的停顿引起对方的怀疑,她又将眉头紧紧皱起,沉默地思考了好久,才补充道:“或许他已经成为了傻子,这里设备简陋,要不你们还是将他送去大医院治疗。以免。。。。。。”
“不行,他不能离开这里。”没等钟玲说完,周亮已打断她的话,态度也随之温和下来,补充解释道:“钟医生,这个嫌疑人涉足的问题很严重,情况特殊,所以他不能离开这里,你需要什么,我们可以马上提供。”
钟玲看到周亮心虚的样子,故作不满地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我需要安静的环境,你们一会儿来敲门,一会说要提审,这分明是怀疑我的能力。叫我怎么安心做事,要么你们将他送去医院,要么给我安静点,一天之内,别再来影响我,如果他的情况提前好转,我会如实告知。如果不相信我的能力,我就甩手不管,出了事上面自然会追查,我这个人可不会徇私舞弊。”
周亮的脸色变幻不定。向东升费尽心思将蒋凡弄到这里,他当然不敢自作主张把蒋凡送走。
而且他需要的是能开口说话的蒋凡,不是一个被逼成真正的傻子甚至死人的麻烦。钟玲提出的“一天”观察期,虽然难熬,但似乎成了眼下唯一的选择。
他阴沉的目光在钟玲毫不退缩的脸上和毫无知觉的蒋凡身上来回扫了几遍。
“好。”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声音压抑着极大的不快,“钟医生,我就给你一天时间,希望一天之后,我能得到一个明确的、令人满意的答复。”
他又上前一步,逼近钟玲,压低声音,带着赤裸裸的威胁:“你需要什么设备,我可以安排人送来。但你最好记住,如果一天后他还是这副样子,或者让我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他顿了顿,眼神阴鸷,“后果,恐怕不是你一个医生能承担得起。”
叶明杰已经与周亮绑在一条船上,可不想因为周亮的冲动连累到自己,赶紧拉着周亮远离了钟玲,才凑近周亮耳边,将钟玲是从广州来这里指导工作,还是高干疗养院的医生这些身份告知了他。
周亮听到叶明杰的低语,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出了一身冷汗。
高干疗养院的医生,长期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物?那里面随便一位老人家打个喷嚏,都可能让他这种小虾米吃不了兜着走。
自己刚才竟然对着这样背景的人放狠话、施压?
他猛地瞪向叶明杰,压低声音,带着后怕和恼怒:“你。。。。。。你怎么不早说?”
他再看向钟玲时,眼神里的阴鸷和威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尴尬和恭敬。
迟疑片刻,他回到医务室外,与钟玲保持一个安全且礼貌的距离,语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至带着毫不掩饰的讨好:“钟医生,实在抱歉。因为近期工作压力大,刚才是我太着急,说话欠考虑,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搓了搓手掌,脸上努力堆起笑容,“专业的事情就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您说得对,什么事都没有救治重要,一切以您的诊断和治疗方案为准。”